但宜修又移開了目光。
“不着急。”宜修說,“她們總會派人來的。”
果然如同宜修所說,左等右等等不來人的索綽羅氏,決定自己親自給宜修一個下馬威。
快到晚膳的時間,柔則的丫鬟親自來請了。
柔則的丫鬟有一股淡淡的傲氣。
“宜主子,我家主子請你一同用晚膳。”
“夫人來了,主子說一家話不必說兩家話,從前都是從前的事。”
“宜主子再如何,也是主子的親妹妹。主子不在意您前些日子冒犯,特意請了您,您看着姐妹情分一場,也該去才是。”
這丫鬟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着正眼看宜修。
剪秋等正要發怒,卻看宜修擺了擺手。
她眯眼看着丫鬟笑,朱唇輕啟。
“倒是很少在姐姐那邊看見你,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霜花。”
柔則自命清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給丫鬟起名字總愛起一些刁鑽的。
丫鬟叫這個名字,宜修是一點也不奇怪。
她打量霜花,半晌幽幽道:
“你生的好顔色。怎麼做這些跑腿的事呢?”
“若是本側福晉,你這樣的妙人兒,自有大用處。”
霜花一愣。
她猛然擡頭,就看見宜修盯着她,露出一個淺笑。
“姐姐不懂疼人也就罷了。”
“你回頭告訴姐姐,我會去的。”
宜修看的出這個叫霜花的丫鬟眼睛裡藏着的野心。
這丫鬟容貌确實不俗,看上去比浣碧還水嫩幾分。
能做傳話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活,想必是被打壓了。
凡是能給柔則添堵的事,她都願意做。
至于這丫鬟以後能走到什麼程度,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這裡撺掇着柔則的婢女,到了集福苑,也是笑意盈盈的,好像從來沒和柔則發生過龃龉一樣。
先和索綽羅氏問了聲好,又親密地握住了柔則的手。
“姐姐特特派了人叫妹妹來,妹妹真是受寵若驚。”
“一别多年,額娘可還好?”
她一臉關懷地轉向索綽羅氏。
柔則不自在地收回手。
宜修也不惱,仍然笑着看向索綽羅氏。
索綽羅氏看到宜修的一刻,是有些驚訝的。
宜修在家裡一直是畏畏縮縮的,即便容貌尚可,看上去也難登大雅之堂。
誰想在雍親王府這些年,出落得越發出色了。
容貌不是頂尖尖兒的,出衆的是氣質。
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像柳條一樣纖細柔弱。
病若西子勝三分。
她雖然看得出身體不太好,可偏偏那種孱弱的氣質,和清麗的面龐融會在一起,看上去格外賞心悅目。
再看她的衣着首飾,不繁多,但都很華貴。
真是和少女時期的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不過索綽羅氏最着重看的,還是宜修那不顯懷的肚子。
還沒到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