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索綽羅氏雖然狠辣,到底養尊處優。
烏拉那拉府邸裡又少有妾室。
多年來,并沒有得到什麼手段的熏陶。
這些東西,都是宜修玩剩下的小兒科。
但她雖然隻差沒被指名道姓,見宜修還是溫聲細語的,心裡也便有恃無恐了。
宜修終歸是庶女,對嫡母有天然的敬畏。
她把宜修沒直接把話說開歸于宜修不敢。
還是小家子氣。
哪怕成為王府側福晉,還是跟她早死的娘一樣。
下等人終究是下等人。
索綽羅氏心裡稍安,趾高氣揚道:
“你僥幸入了王府,又得王爺寵幸,生養阿哥。”
“再沒有比這更有福分的事了。”
“你姐姐同我說了,你如今有了孕,就更不該硬拽着爺們兒不放。”
“咱們是烏拉那拉的府邸,哪怕宜修你隻是庶女,也不該辱沒了彼此的門楣。”
“這賣笑愛嬌的事兒,是勾欄女子才會做的。你既然是府上的主子,也該懂得些規矩禮儀。”
她一錘定音。
“往後你便做你本分之事。切勿生不該有的心思。”
烏那拉那·柔則和索綽羅氏不愧是母女倆。
三言兩語、颠倒黑白、定人生死。
前世,宜修被索綽羅氏母女吃的死死的。
現在的宜修可不會。
索綽羅氏說了這些話,宜修卻不發一言。
柔則以為宜修被震懾住了。
有些自得又打圓場道:“額娘,此話不可這樣說,宜修年紀輕,癡纏些也是尋常的,隻一件,額娘倒是說對了。”
“咱們都是烏拉那拉家的女兒,斷斷不可做自降身份的事,小宜,你說對不對?”
宜修一開始沒說話。
見柔則終于開口了,她心裡哂笑,眼睛裡轉瞬滾下淚珠來。
“姐姐,你也是如此想妹妹的嗎?”
她鼻尖泛紅,梨花帶雨。
仿佛受了什麼打擊似的,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宜修原以為,姐姐與王爺如此相愛,定會理解宜修對王爺的心。”
“這世上,有哪個女子會舍得将深愛的男子拱手讓人呢?”
她故意這番作态,看的索綽羅氏恨的牙癢癢。
但宜修的話,好像是變相承認了自己不願将胤禛讓出去。
她抓住漏洞,嚴厲道:“宜修,你莫要冥頑不靈。這世上男兒多是三妻四妾,且你不過小小側福晉,你姐姐尚且沒做這麼丢人現眼的事,你倒是口口聲聲有理了。”
“也是我往日對你太過仁慈,竟然教養出你這麼一個不知尊卑、不敬上下的東西,動了歪念,妄圖鸠占鵲巢,卻不打量自己如何!”
索綽羅氏見宜修勢弱,一下恢複本性,對宜修句句刻薄、大加指責。
柔則聽到索綽羅氏這麼說,心裡一咯噔。
有心要阻攔,可話已經從她嘴裡源源不斷的說出來了。
宜修聽了這話,面上染上薄薄一層紅。
看上去又是傷心、又是羞憤。
直直喊着:“容我去死罷了!”
宜修是有前科的。
柔則一見她從頭上拔出珠翠下來,暗叫不好,趕緊給左右使了眼色,要人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