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心,不僅為爺一人跳動,也為每一個,對小宜施展善意的人而跳動。”
“小宜的心很小很小,記了恩,要再記仇,實在是太為難我了。何況,看見姐姐如今的樣子,再說從前又有什麼意義呢?”
“弘盼這孩子雖然身有不足之症,自小藥不離口,可看他從小小的嬰孩一點一滴長大,作為他的血脈至親,妾如何能不痛。能放下的,就放下吧。”
她溫言細語,既表明自己真誠的心态,又再次提醒胤禛弘盼的身體本就虛弱。
果然,胤禛被她的話打動了。
這些年來,宜修為他生兒育女,輔助柔則操持府務。
而耿氏、李氏,更是在宜修或多或少的照拂下才誕育子嗣。
柔則從前不容宜修,做的那些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罷了,連耿氏和李氏懷孕的後面,都有她的手筆。
她從一開始的形迹畢露,慢慢也學會了遮掩。
真要追求是非對錯,隻會招緻家宅不甯罷了。
宜修的善舉,他都看在眼裡。
即便她要複仇,弘晖大了,冒着風險去做這個局,隻為了當日之仇,實在得不償失。他相信宜修不會這麼做。
若說她為了王府地位,為了弘晖的前途,她便沒有道理幫助耿氏李氏平安産子。
他拍了拍宜修的手,寬慰道:
“你姐姐受到打擊,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有的。隻恐怕你要多受委屈。”
“你對府内上下的心,爺都看在眼裡。”
宜修笑着依偎在胤禛肩頭。
“小宜不委屈。為了王爺,為了姐姐,小宜心甘情願。”
胤禛感慨道:
“你和世蘭,真是兩朵并蒂蓮。”
“一個恣意張揚,如帶刺玫瑰。”
“一個溫柔貼心,是爺的解語花。”
宜修道:“爺,在妾這裡,可不許提旁的姐妹。”
宜修這醋吃的好。
她越發表現她對胤禛的在意,胤禛便越不會懷疑她。
胤禛見她一貫溫柔的面孔飛上幾分薄怒,哈哈大笑。
“小宜吃醋,不提就是了!”
*
柔則失子,被歸于弘盼因病而亡,而非人力所為。
索綽羅氏早幾年因病去世,金秋嬷嬷又自盡,柔則身邊,真是孤家寡人了。
人一旦沒了依靠,失去安全感,就容易過于計較得失,對握在手裡的東西緊抓不放。
失去了孩子,柔則唯一能自傲的資本,就是雍親王府嫡福晉之位。
她将王府權力牢牢掌握在手裡,俨然從前的宜修。
另一邊,年世蘭有孕,但胤禛擔心年家功高震主,威脅自己。
柔則和胤禛一拍即合,以齊月賓的名義,給年世蘭送來堕子湯。
年世蘭小産,從此深恨齊月賓,未出小月就給齊月賓強灌了一碗紅花。
齊月賓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當然,這些都與宜修無關了。
曹琴默、呂盈風産女,一切如同前世,照着軌迹運轉。
終于,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嚴冬,康熙駕崩。胤禛外借四川總督年羹堯的兵力,登上了皇位,次年改年号雍正。
而宜修,因生育有功,被冊封為宜貴妃,入住景仁宮。
雍正元年,雍正年間第一次選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