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吉原一戰的一個月後——
宇髄宅。
“天元大人!”
有着金色劉海,紮着馬尾,是個急性子的槙於,此時卻睜着一雙圈圈眼,欲哭無淚地看着剛剛做任務回來的宇髄天元。
“那個吉原來的孩子,完全不行啊!醒來的一周,隻是呆呆地坐着,也不問這裡是哪裡。除了吃飯睡覺以外,也隻有雛鶴能讓他有點反應!其他人完全不理會啊!”
“對啊!對啊!”一旁的須磨委屈得眼淚泡都要冒出來啦,“如果不是雛鶴告訴我們,我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雛鶴呢?”
宇髄天元發現日常來迎接他的妻子少了一個,出聲詢問。
“雛鶴還在勸那個孩子換一身打扮。”槙於回答。畢竟雪鳥現在的造型也太邋遢了,若不看身上的衣物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小流浪。
宇髄天元聞言擡了擡頭上鑲嵌着鑽石的護額,勾起一抹帥氣的笑。
“哼,那就讓我去華麗地說教一番吧!他一定會感恩大德,然後盡情贊揚我的!”
“不愧是天元大人!”須磨和槙於崇拜地看着他,齊聲到。
等宇髄天元換了身衣服趕到時,兩人正坐在院子的走廊上。雛鶴滿含擔憂地看着面容被劉海遮掩住的孩子,他挺直着身闆看着前方,旁人的目光在他眼裡視若無物。
他們剛結束一段對話。
“喲!你這不是恢複得很好嗎!”宇髄天元想了想,還是先上來打了個招呼。
之前因為解決了上弦六,鬼殺隊還有大堆後續問題需要他親自處理,零零散散下來,直到現在才有空關注雪鳥的情況。這個和他們一起斬殺了上弦六的小鬼,在緊急集合的柱合會議裡可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可惜他從那之後一直昏迷,無論蝶屋怎麼檢查都查不出來什麼。隻能先帶回來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
“你誰啊?”
冷淡的童聲回蕩在空曠的和室裡,躲在障子門後探出頭的須磨和槙於像是受到什麼沖擊一樣無聲地張大了嘴巴。
更不用說宇髄天元天元了,他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高大的身形像被石化了一樣,顯出一種灰暗的色彩。
幾秒之後,宇髄天元從僵直中恢複過來,帥氣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他瞪大了梅紅色的眼睛,咬牙切齒地沖雪鳥大吼:“我可是神!華麗的祭典之神!是殺了上弦六的原忍者,鼎鼎大名的宇髄天元天元大人!”
雪鳥的頭發被聲音帶動的氣流吹起,他過濾了多餘無用的話,很快就找到了重點。
上弦六,是堕姬的自稱。而那時候參戰的四個人中,除了他自己就隻有一個男性。
雪鳥的感知掃視着面前的男性,嗯,力量流和基礎數據基本一緻。
是那個閃亮亮?雪鳥看着面前怒氣快要從頭頂冒出來的人想。
其實這也不怪雪鳥,實在是宇髄天元卸妝前和卸妝後,差别有些大。除去那些讓人記憶猶新的鑽石護額和奇怪的眼妝,放下頭發穿着和服的宇髄天元天元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帥哥罷了。
“給我記好了,你這個小鬼!”宇髄天元伸出兩指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繼子了! 我指東你絕不往西,我吃肉你給我喝湯!要全心全意看我眼色辦事,拼盡全力去侍奉我知道嗎?!”
雪鳥,雖然看不見臉,但面無表情。
“我不覺得你這個年紀可以生出我這麼大的兒子。”
宇髄天元的手指指向他的腦袋。
“你這個笨蛋!鬼殺隊的‘繼子’才不是那種繼子!”
“是‘弟子’的意思哦,”一旁的雛鶴小聲地對雪鳥說,“鬼殺隊的‘繼子’都是各位柱的弟子。”
“沒錯。所以我以音柱的身份命令你,快去把你這一身不華麗的裝扮改了!”宇髄天元雙手環胸,頤指氣使地說到。
“不要。”
被/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說到底,成為繼子隻是你一個人自顧自的決定吧。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加入了你們那個鬼殺隊。”冷淡平靜的童音不帶一絲情緒地說。
“我說你啊,”聽到這句話,原本還怒氣沖沖的宇髄天元突然平靜了下來,他的目光冷靜,完全沒有剛剛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樣子,“你的母親被鬼吃掉了對吧。吉原不可能再回去,總要想想自己的未來吧? ”
未來......?劉海下的眼睛虛無了一下。
曾經的未來是母親的笑容,和兩人相握的兩隻手。
現在母親走了,那未來呢?
空曠的和室裡一時之間沒了聲響。
雛鶴有些為難的看了看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
“天元大人,讓我和這孩子好好談一談吧。”她最終還是這樣對宇髄天元說到。
宇髄天元看着自己賢淑的妻子,從她那映着秋水的眼睛裡接收到了她堅定的想法。他揣着手,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順便帶上了探頭探腦須磨和槙於,關上了障子門。
雛鶴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她轉過頭看着不知道神遊去了哪裡的雪鳥,秀美的臉上展現出一個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憐愛的表情。
“抱歉,雪鳥。”
她的面龐染上歉意,說道:“繼子的事情其實是因為我。是我向天元大人提起你,所以他才會由此起意,收你為‘繼子’。”
“在吉原的時候你媽媽有找過我。”
有關母親的話語拉回了雪鳥的注意。
“那是一切都還沒發生的一個夜晚——”雛鶴回憶着說。
......
幾個月前的吉原。
“咚、咚咚。”小而清晰、且富有規律的敲門聲彰顯了門外之人的教養。
借着夜色給宇髄天元寫情報的雛鶴卻被這聲音吓得一驚。她在幾秒内定住心神,手疾眼快地藏好寫滿情報的信封,再做出匆匆起床的樣子,沖門口喊了一聲:“誰啊?”
這個時間點,客人和遊女們都睡了,會是誰呢?
“是我,阿菁。”門外柔和的女聲回答道。
雛鶴确定門外的是人類之後,就給她開了門。
“阿菁,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女人一時之間沒有回答,她那雙明眸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影影綽綽。雛鶴的冷汗都要被她吓出來了。作為女忍的她知道,這世界上不但有惡鬼,還有惡人。
她嬌美的唇瓣開合。
“雛鶴,我知道你是故意來到京極屋的。”
什麼?!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宛如一顆大雷炸在了雛鶴耳邊,她的冷汗真的從額角流了下來。
仿佛知道她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