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天後,雪鳥迎來了一位鍛刀人。
這是一位身形在這個時代當得上一句高大的男人,鬥笠的邊緣綴着一串叮叮作響的風鈴,相當的風雅。
“我叫鋼鐵冢,打造并帶來了七花雪鳥的刀。”
“我就是七花雪鳥。”
在宅邸大門迎接對方的雪鳥并未對鍛刀人的逾期說些什麼,面前之人所說身材高大,但在他看來有些虛弱,說不定就是因此他的刀才遲了近十多天呢?
結果,上一秒看上去宛如山林隐士一樣的男人卻在得知雪鳥姓名的那一刻突然暴起,劇烈的動作掀翻了鬥笠,露出那張奇怪的火男面具來。
“告訴我!你對作為材料的那把刀幹了什麼?!”
以他那抓狂的姿勢,虛弱但暴漲的狂熱氣勢,連一般的小妖怪都比不上他此刻更像妖魔。
如果真的讓他得逞的話,怕不是要聽到兩下瓜裂的清脆響聲。
于是兩張面具一上一下地相靠,雪鳥在他撲過來的瞬間以強大的實力從容把他壓制在地面上,然後淡定地說:“個人機密,無可奉告。”
“可惡!可惡!快點告訴我!”
“個人機密,無可奉告。”
“可惡!”
其實是這樣的,按照道理來說,一位鍛刀人一次隻會為一位劍士鍛刀。但當雪鳥的玉鋼和刀一起送去鍛刀村時,鍛刀人們還為他奇特的要求好奇地圍觀了一下。
作為鍛造出無數日輪刀,擁有豐富經驗的老練鍛刀人,有幾個一下子就看出了雪鳥送來的日輪刀的不同。對鍛刀十分癡迷的鋼鐵冢螢自然在内,并以對新材料的研究欲和狂熱的氣勢搶下了為雪鳥打造新刀的鍛刀人的位子,即使他已經被安排了為竈門炭治郎鍛刀。
這就是他為什麼延期以及一上來就暴起的理由。尤其是在他為雪鳥打造新的日輪刀時越發察覺了這把刀的不同。
在聞訊趕來的三位師娘的注目下,雪鳥“請”(被迫)冷靜下來的鋼鐵冢先生進屋喝茶。
在發現自己的武力值完全不及雪鳥這個劍士,并且他的嘴巴像個蚌殼什麼東西都翹不出來的時候,鋼鐵冢先生非常“識時務”地拿出了自己打造的日輪刀,連之前對竈門炭治郎的一通說辭都舍去了。
這世間隻有日輪刀的顔色才能帶給他一絲溫暖。
“快快!快讓我看看你這把刀是什麼顔色的!”
這可是新的呼吸法!鋼鐵冢手舞足蹈。
在其他四人的圍觀下,雪鳥漸漸拔出了這把日輪刀。
大概是結合了約兩塊玉鋼的分量,它比一般的日輪打刀稍長些,薄卻鋒利,仿佛一折就斷實則堅硬無比。寂冷森然的摸樣,應是繼承了它前身斬鬼的血氣,一看就是抹脖子的利器。
雪鳥的食指輕輕彈動它薄如蟬翼的刀鋒,銀灰色的河流帶着星星點點閃爍的沙礫随着日輪刀清越的刀鳴漸漸蜿蜒而上,即使有亮白的光照在上面也不會被反射得空白一片,仿佛這片河流将光吸收了似的。
“哦—灰色嗎?這麼漂亮的銀灰倒是少見。”鋼鐵冢先生沉穩地說道,讓人完全看不出他之前暴走抓狂的樣子。
“真的很漂亮呢。”三位師娘對着他日輪刀新奇的顔色贊同道。
雪鳥對此無感,他早在使用自己呼吸法的适合就已經見過這條蜿蜒的河流了。
沒過多久。
“雪,雪!有任務,東北方向有新任務!”
石榴撲閃着小翅膀從庭院裡飛來,啾啾叫着提醒老父親出門賺錢養家。
于是雪鳥第一次穿着鬼殺隊的隊服上路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倒黴鬼成為他的開刀石。要知道他的空之呼吸雖然看上去輕飄飄的绮麗無聲,實際上除了二之型的繭以外都暴烈的很,體驗過的鬼絕不會想體驗第二次的那種。(雖然基本上都下地獄也體會不到了)
...
...
“請跟我來,獵鬼人先生。”老婆婆将獨自一人前來的劍士領進門。
“謝謝。”清雅冷然的聲音禮貌地回複道。
紫藤花之家又是熱鬧的一天。
“祢豆子醬~”
我妻善逸今天依舊蕩漾地追在炭治郎的妹妹竈門祢豆子身後。
“善逸!這麼多天了适可而止吧!”
炭治郎今天依舊阻止着同伴騷擾他的妹妹,然後被想讨好大舅哥的善逸一起追趕。
是的,自從善逸發現可愛的鬼少女是炭治郎的妹妹之後,以上的場景在他們養傷的紫藤花之家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大概不久之後就會有用腦袋撞人的嘴平伊之助選手加入進來替換竈門祢豆子選手。
然而,一縷略微熟悉的仿佛寺廟裡燃盡的香灰般的氣味從遠處往炭治郎他們的方向靠近。
這是......炭治郎的鼻子嗅到了這冷淡而溫柔的味道。
而祢豆子則更為直接,她一把拉開了障子門撲進了外面那個人的懷裡。
門外。
雪鳥正跟着老婆婆走向準備給他的房間。
他剛剛做完上一個任務,連日的奔波雖然不會讓這具被妖力淬煉的身體多麼疲倦,但難免風塵仆仆。
像雪鳥這樣的高級成員可是非常不容易的,往往上一個任務結束,就要馬上進行下一個任務。這次來到這個紫藤花之家也是為了明天的任務好做一個休整和過渡。
忽然,一道身影随着旁邊唰得一下拉開的障子門撲進了他的懷裡。
那原本仿佛被門所阻隔的親近感撲面而來。
雪鳥頓了一下,收回了握在刀柄上的手,任由那隻少女摸樣的鬼牢牢地扒拉住自己的腰,順便擡手摸了摸肩頭有些受驚的石榴。
雪鳥當然知道竈門炭治郎在這個紫藤花之家,當然也知道他附近的這隻鬼,雖然感知告訴他雙方都沒有受傷的樣子,但誰知道真正的情況是什麼樣的?不可不防。
于是,雪鳥自進門之後一直提着刀,随時準備斬殺惡鬼。
自然,這種想法在少女撲進他的懷裡之後就煙消雲散了。
雪鳥微微低頭觀察着這隻少女摸樣的鬼,她比他低一個腦袋左右,身上的力量不同于其他食人鬼污濁的猩紅,是如火焰般漂亮純淨的紅色。
而且,好像很喜歡他?
雪鳥被祢豆子散發的小花花彈了下面具。
“啊——!祢豆子醬!”我妻善逸從拉開的門中看見擁抱(錯誤)着的兩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一臉崩壞,“這個家夥是誰啊?!為什麼抱着祢豆子醬!”
“啊,雪鳥!”竈門炭治郎同樣從拉開的障子門中探出腦袋,一臉高興地對着自從最終選拔後就沒有見面的朋友打招呼,“好久不見!”
“啊哈哈哈哈,山之主!”雖然沒見過雪鳥,但此刻他毫不掩飾的氣息讓一旁的嘴平伊之助立馬回想起了藤襲山上錯過的對手。理所當然的,他興沖沖地向雪鳥沖來。
“豬突猛進!”
好熱鬧啊,雪鳥被圍在三人中心,身後挂了一個大型挂件,面無表情地想。
祢豆子早在我妻善逸出聲時就把自己換了個位子,從雪鳥的懷裡轉移到了他的背後,不過雙手還是扒拉着他的腰,躲在他的身後探頭觀望。
面對咆哮着向他沖來的野豬,即使身後負擔了一個人的重量,雪鳥依舊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