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醫生拿着聽診器将拉開衣襟排排坐的竈門炭治郎三人一個個聽過去,再微笑着宣布道——
“痊愈了。”
然後還沒等他們多松一口氣,就被接到緊急通知——三人一同去那田蜘蛛山。
“那田蜘蛛山?”竈門炭治郎想到了比他們早一步出發的某人,“那是雪鳥的任務地點吧?”
......
太陽漸落的那田蜘蛛山。
腥臭的氣味沉澱在山中堆積着不知何物的腐濁的淤泥之中。讓人背脊發涼的陰氣絲絲縷縷地纏繞在每一個踏入此山的人身上。
“已經有幾批劍士先進去了嗎。”雪鳥望着在夕陽的餘輝下格外陰沉黑暗的大山,絲毫都體會不到屬于山林的那種蓬勃明媚的生機。
樹木還在生長。
但它(大山)已經死了。
整座大山的分布概況在他的感知下一覽無餘,四散的鬼、集群的鬼殺隊員、苟延殘喘的人類、稀稀落落的妖怪和幽靈,以及萬中無一的咒靈。
對,咒靈。
雪鳥已經知道那種像詛咒一樣的怪物是什麼了,某種意義上它也确實是個詛咒。此處應該感謝狐妖巴衛以及産屋敷的當主耀哉。
巴衛,作為雪鳥第一個認識的裡世界的妖怪,在幾次接觸後被雪鳥看透了其口是心非(傲嬌)的本質,首當其沖地被他當作了裡世界的百科全書。
不過很顯然,作為妖怪的巴衛非常嫌棄這些即使擁有強大力量卻還不如納豆小僧來得聰明的咒靈。應該說基本上整個彼岸都非常嫌棄這種四不像的東西,和一些妖怪同源的誕生方式,并沒有智慧或神智,宛如瘴氣一樣模糊不清卻醜陋無比。
重點是醜。
看一眼都覺得自己眼睛的耐久度掉了一大截。
作為一隻愛好美麗的妖狐,巴衛擁有超高的審美品味,對這些醜東西雖說不是不知道,但也隻是了解個大概,更何況咒靈一般隻針對人類,和妖怪沒多大關系。
于是他推薦雪鳥去詢問鬼殺隊的當主,産屋敷家可是和咒術的禦三家一樣延續了千年的大家族,知道的肯定比他要多。
雪鳥再三思考下,還是寫了一封信,通過師傅宇髓天元的渠道将當年第一次最終選拔時斬殺的怪物告訴了産屋敷耀哉。
然後在第二天得到了回信。
鬼殺隊的當主産屋敷耀哉是個将所有劍士當作自己孩子看待的老父親,作為成為鬼殺隊預備役的雪鳥也不例外。
他在信裡先是對雪鳥溫和地表示感謝,再說明了産屋敷一族和咒術師有合作,會定期請他們過來拔除包括藤襲山在内等地的咒靈。最後因為雪鳥是鬼殺隊内鮮少能夠看見詛咒的人,還附贈了一份非常詳細的咒術界情報。
言辭誠懇,内容直切重點,還附贈相關情報,非常符合雪鳥的心思,讓他這樣的人都心生好感。
不愧是鬼殺隊和産屋敷的當家。
那麼要怎麼做呢?
最方便的是四之型的天際一線,一刀下去除了自帶修補屬性的鬼和咒靈還有剩餘之外,其餘的東西無論是山體、還是人和鬼怪都會被劈成兩半吧。不過這樣下來再去補刀也就沒有意義了。
還會給主公增加善後的麻煩。
一個一個瞬移過去一刀切?但觀察蜘蛛山上的鬼,他們體内的力量流動相似,相互之間應該有聯系,殺掉一個再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雪鳥還要顧及它們手底下那些隻差一絲血皮就可以去見閻魔王的人質。
第三個方案還沒出來。
忽然,一團模糊不清的鬼殺隊員之中,有一角缺了個口子,原本代表人類強健的力量流迅速衰弱下去,一看就知道出問題了。
看來現實已經替雪鳥選擇好了方法。
隻見他從原地起跳,像一隻真正的飛鳥一樣,踩着樹木茂密的枝杆迅速地飛躍進了陰霾的大山裡。
......
村田很慌張。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雖然加入了鬼殺隊但一直保持着不上不下的水準,不會成為多厲害的人,但也不會在平時的任務中丢了性命。
但是村田覺得今天自己大概要命喪于此。
他們這一批十個人因為那田蜘蛛山的任務彙集在此,由于這座山的氣氛大家都非常警惕,于是便慢慢地探索着。
一會之後,最前面的隊員突然拔刀向身後的隊員砍去,猙獰驚恐的臉色和肢體非常不協調,明明不見鬼的身影,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了一樣。
接着,不止這一個,身邊的人紛紛拔刀,眼看就要自相殘殺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村田不知道,他的大腦一時間做不出反應,隻能驚懼地晃動着瞪大的眼珠記錄着着一切。
拜托了!
有誰來!有誰來阻止這一切——
“——”
有什麼從他們頭頂掠過,好像有聲又好像無聲。
布滿蜘蛛網的,晦暗陰森而不見一縷月光的暗林裡,半空中忽然不知來源的,蜿蜒起了一條細細的光河,虛無缥缈地湧流着,其間又閃爍着點點璀璨的星光。照村田看來,九天之上的銀河不過如此。
光河延伸之處,原本被控制的同伴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或當場倒下,或持刀伫立,皆是擺脫了鬼的控制。
他們呆愣地注視着不知何時站立在最前方的身影,飄忽的白衣加上幽暗的氣氛讓人直呼——
“幽靈......”
喂!不能這麼直接吧?!
村田當即扭頭看向同樣呆愣地注視着對方的同伴,眼神拼命暗示。
好歹對方還救了他們啊!
“鬼殺隊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