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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車也是适合小朋友玩的遊戲項目,但還是要有家長的陪護,操作性比旋轉木馬強多了。
看上去隻是個可愛小妹妹的石榴毫不手軟,尤其是有雪鳥作為後盾的底氣,默契的配合讓她把周圍有心禮讓的小男孩殺得片甲不留。留下了兩人大殺四方的照片。
第二回在小壽星的要求下換成了伏黑惠陪玩,雪鳥拍照。
伏黑哥雖然是立于衆多不良“屍體”之上的伏黑哥,但因為從小要養育不靠譜的大人,因此并沒有體驗過碰碰車的樂趣。坐在彩色小車裡隻感覺束手束腳,全程癱着一張臉全靠石榴帶飛。
而場地外的雪鳥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手機中的連拍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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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其實是在伏黑惠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按理來說4、5歲的小朋友其實不适合去鬼屋,萬一吓出陰影就不好了,但顯然,雪鳥的女兒石榴小朋友并不是普通的4、5歲人類幼崽。
她甚至都不是人。
當然伏黑惠并不知道這點,但日常的相處下來他至少知道石榴和雪鳥一樣能看見咒靈。
無論是咒靈,還是殺鬼任務中所見的場景都比鬼屋要恐怖多了,三人其實都有沒什麼必要來這裡。
但他們又不是來感受恐怖和刺激的,他們(特指雪鳥)隻是來觀察鬼屋到底是怎麼設置,怎麼以假亂真讓人感到恐怖的。說不定以後能用得上呢?
作為壽星的石榴沒有意見,誰讓她是一個寵父親的貼心小棉襖。
作為被邀請的朋友的伏黑惠也沒意見,他本身就是陪着兩人來的,鬼屋比旋轉木馬和碰碰車好了太多。
于是,在石榴卸下笑容模闆之後,面無表情的三人組面無表情地走進了鬼屋。
巧妙的布局和機關,以及為了氛圍和劇情而設置的NPC在空間感知和通透世界中一覽無餘。雪鳥環顧着周圍的陰森鬼氣,忽然從一衆密密麻麻的道具中“看見”了一具仿真得不能再仿真的人類骨骼。
雪鳥:......
現在的人類真會玩,殺人抛屍還要挑個适合的地方。不像他們那個年代一般留在原地或找個隐蔽的地方就地掩埋,讓大自然當清潔工。
是的,雪鳥已經從周圍的血迹和屍體衣物上的殘留痕迹推測出鬼屋、起碼他們現在的這個鬼屋場景并不是第一事發地點。下手的人非常聰明,緻命的傷口非常小,血迹也不多,還被裝在了塗有厚重油漆的道具裡,基本上沒什麼血腥味,死去的時間也不長,沒什麼屍臭。隐蔽的位置如果不是雪鳥有透視眼大概也發現不了。
那麼該怎麼辦呢?
想想這幾個月學到的知識,如果報警——等警察來,遊樂園被封鎖,今天剩下的一整天都會被耗在和警方的無用交流,筆錄等等方面上,然後再提前回家。
就很麻煩。
還是算了,反正那個人的靈魂都不在屍體周圍了,應該是被接到地獄去了。
于是雪鳥面色如常地牽着石榴,和伏黑惠一起路過了這個場景。
之前伏黑惠判斷得也不能算完全錯誤,但雪鳥并不是和伏黑津美紀一個類型的善人。失去鬼殺隊立場的他雖然比還是鬼殺隊隊員時更偏向‘人類’了一些,也勉勉強強站在善的一邊,但這并不代表雪鳥是尋常意義上的善人。
畢竟在大正,除了工作時必須優先保護人類的性命之外,其餘時間他完全不關心其他人類是生是死。而現在也隻不過是因為鬼殺隊衆人的努力,所以才漏一點心給芸芸衆生。
簡而言之,現在雪鳥做好事是看心情和是否順眼、順手的。
而這一具屍體,早就沒救了,也沒有靈魂,隻是一具單純的,由水、蛋白質、磷酸鈣和碳酸鈣等物質組成的東西,并且身前身後的事情一看就很麻煩,不是順手就能解決的。
最重要的是,今天是石榴的生日,雪鳥才不要為一具和他毫不相幹的東西破壞女兒的寶貴生日之旅。
最後,三人怎麼走進鬼屋的,又怎麼走了出來。除了雪鳥以外的兩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和什麼東西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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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那麼多項目是該中場休息了,三人在遊樂園的長椅上停留了下來。雖然身體并不感到勞累,但短暫的歇息消除心靈上累計的疲勞還是讓他們三人呼了一口氣。
雪鳥和石榴重新隐蔽的氣息讓來來往往的遊客忽略了這有些奇怪(隻有雪鳥)的三人組。
石榴粉色的小腦袋環顧了一些四周,看見某個東西的時候大眼睛亮了一下。她一隻手指了指遠處,另一隻手扯了扯雪鳥的衣袖:“父親,石榴想吃那個,要桃子酸奶的。”
雪鳥看了一眼隊伍長長的可麗餅小車,一邊起身。他從來都不會拒絕自家崽的絕大部分要求。
“桃子酸奶是吧?惠呢?”他問坐在一邊的伏黑惠。
“啊,我就不用了。”伏黑惠想起監護人五條先生塞給他的甜膩膩的可麗餅,斷然拒絕。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所想,雪鳥平淡的語氣繼續說道:“沒關系,我會跟做東西的人說讓他不要太甜的。總不能我和石榴兩個人吃着東西,你一個人空落落地坐在旁邊吧?”
想象出那副場景的伏黑惠沒有繼續推辭,他遲疑地說:“那就,巧克力?”
于是雪鳥向他們比了一個剛學來的“OK”,長腿一跨,排隊去了。
失去了雪鳥這個聯系,不知道該和石榴如何相處的伏黑惠盯着他身後輕輕搖晃,垂至腰際的黑紫挑染長辮,漫無目的地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那個辮子,應該不是雪鳥前輩自己編的吧?’——在石榴頭上見識過雪鳥精湛編發技藝的伏黑惠思考着——‘如果是前輩自己編的話應該不是這番松松垮垮的樣子才對。’
那雙倒映着來來往往的人群,點綴着一抹薄紫的深綠色眼睛微微失神。
石榴仰頭,看着即使坐在長椅上也依舊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的少年,精準地捕捉到他内心的想法,然後露出了笑容模闆之二——狐狸般狡黠的笑。
對于現在臉上的肌肉隻熟練掌握了這兩種不同動态的石榴來說模闆二是比模闆一更能體現出她得意的表情。
“怎麼樣?我給雪編的辮子好看吧?”
哪個寵女兒的父親沒當過自家小公主的芭比娃娃呢?尤其是當這位老父親還擁有一頭漂亮柔順的長發,而他的女兒擁有一頭難打理的炸卷毛時。
伏黑惠頭也沒回:“嗯,好看。”
得益于雪鳥自身優越的氣質和身材,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邋遢的寬松長辮,放在他身上具備了一種不羁的少年感。
“嘻嘻。”得到了稱心如意的回答後,石榴很滿意。她兩隻手手托着腮幫子,注視着伏黑惠在半個死亡角度(石榴視角)下依舊顯得白皙俊秀的臉,說——
“惠,你覺得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