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在進步,無論是此世還是彼世都在與時俱進地用各種方法提高工作效率。
起碼在百年後蘇醒的現在,雪鳥已經很少看見滞留在此世的亡者,也甚少碰見接迎亡者的地獄鬼卒。除了辣眼的咒靈依舊,能看見各種存在的視野一下子開闊清淨了許多,至少不像百年前那麼擁擠了。
與此相對的,就是找人的時候有點麻煩。
不過這對雪鳥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再說一遍空間感知和瞬移真好使!(拇指.jpg)
......
小鎮平凡的小巷子裡,有一家叫做江戶川滿月的店鋪。
“就是這裡嗎。”
并不在行程中的客人打開了門,然後和門中對峙着的“人”們對上了眼。
畫風最正常的地獄輔佐官大人:“......”
一身吉蔔力風打扮,長得卻像迪■尼魔女的老婆婆:“......”
中分公主切劉海、猛男同款粗眉,長相複古的普通男子:“......”
一身浮誇風條紋白西裝,要素過多,看着就像花花公子,和輔佐官長得很像的男人:“......”
毛茸茸看上去很好挼的白狗:“汪?”
雪鳥:“......”
雪鳥視若無睹地說:“打擾了,我找鬼燈先生。”
雖然表面上這麼說,但他的雙腳牢牢紮根在門口,沒有一點進門的想法。
屋内的鬼燈盯着他思索了一會,敲了一下手掌心,恍然大悟(盡管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來)。
“啊,是七花君啊,好久不見。”
好歹人家還是自己非常期待的好用下屬(待定),對方的親友現在一部分也在自己手底下幹活,工作效率比一般鬼卒要高多了。100年的時間對于他這種鬼神來說也算不了什麼事,記得雪鳥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一會的思索也隻是因為雪鳥換了面具。
“是,好久不見,鬼燈先生。”
最新登場的少年背着光,臉上素淨的紙面具都顯得高深莫測——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們地獄片場的——一身品味高雅【重點】的菊紋舛花色和服,外罩飛鳥紋白羽織,氣質沉穩内斂,語速卻快極了。
“我來找您問一個問題,問完就走,就不打擾你們了。”
對雪鳥來說這可謂是極盡求生欲的話了——他至今也忘不了第一次遇見鬼燈時被奇奇怪怪的東西紮根腦海的感受。
直到現在仍舊不敢仔細去思索地獄到底是何種崩壞存在的少年企圖在直覺靈驗之前開口:“我想問......”
但打量過他的裝扮之後眼睛一亮的輔佐官大人可不會就這麼放他走。作為幕後黑手掌管地獄千年的黑暗鬼神,他對時機的把握可比雪鳥快多了。
——畢竟這位鬼神的惡趣味(抖S)已經天國和地獄人盡皆知了。
他搶先說:“不打擾,你來得正好。”
低沉磁性的聲音吐露出比雪鳥還要毒上個百倍的毒液。
“我們正在糾正這個老頭子崩壞性的大腦和扭曲的審美品味,需要更多人的評價作為清潔劑。”
“哈——?!你這個萬年送葬男才沒有資格評論我全球最高的品味!!話說怎樣糾正需要用到清潔劑啊?!——”
其實一直很講禮儀地等着鬼燈和雪鳥寒暄完的浮誇風西裝男子·白澤忍受不了來自對方的挑釁,扭曲着一張和鬼燈相似的俊臉對着他顔藝咆哮。
不過對着其他人口氣到沒有那麼沖——或者這兩個神獸和鬼神隻是和對方不對付——氣喘籲籲地咆哮完後,他轉頭笑眯眯地對着雪鳥道:“喲!這位小哥,我是白澤。不用理會那個扭曲的家夥,不過有一點确實需要你的幫助——你覺得我這一身衣服怎麼樣?”
說着,眼光灼灼地盯着雪鳥。
認真來講,在這張和鬼燈相似的臉上做出這樣“活潑”的表情,對雪鳥來說是個考驗——輔佐官給人留下的影響過于深刻——不過他們兩個自身的氣質倒是能讓旁人很好地分辨出來。
雪鳥沒有先入為主的壞習慣,面對這樣的怪人(也可能見多了,或者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他先是冷靜地秉持着教養自我介紹了一番,再認真打量着對方。
“要素過多。”
既然問了,那雪鳥也就如實地一條條說出來了。
“頭頂,菱形的眼鏡不怕戳到你自己嗎?額頭上那個是你的眼睛嗎?太有地域特色了适合配同樣風格的衣服,耳飾也是。
披肩和西裝外套為什麼要疊加?這套西裝出入的各個會場不需要你自帶毛巾,反之亦然。西裝擺的鱗片金邊又是什麼?恕我直言,以你身體的僵硬老化程度還夠不上迪斯科舞王的稱号。
上翹的尖頭鞋?你是要和旁邊的那位女士争搶迪■尼魔女的位子嗎?”
就是......因為這套難以言喻的搭配不由自主地開啟了陰陽怪氣的毒舌吐槽模式。
可能是因為噴毒液的人不是鬼燈的緣故,又或者雪鳥的毒液噴得有理有據,總之白澤非但沒有生氣,還眼睛發亮地沖上前準備和雪鳥請教請教。
一旁圍觀的桃太郎額角滑落一滴冷汗,湊近了鬼燈小聲問:“那個,鬼燈大人,這位把白澤先生噴得體無完膚...好像深得你真傳(小聲)...的人是誰啊?”
背着小包袱的小白也很好奇,它用着純真的大眼睛看向鬼燈:“看上去比桃太郎強多了,汪汪~”
“說的也是。”鬼燈不知道是贊同桃太郎的話還是小白的話,他點了點頭,“說起來,他和桃太郎桑你某種意義上還是同行。”
“啊?”同行?除草和打理桃園嗎?還是藥劑師或醫生?
已經安于現在安甯生活的桃太郎不解。
“是殺鬼哦。”鬼燈科普道,“這個人是百年前大正時代的斬鬼劍士,也是終結了鬼王的那代人之一,鬼殺隊——七花雪鳥。”
這些話在桃太郎腦子裡轉了轉,然後一驚道:“那豈不是炭治郎他們的同伴嗎?!難道他就是炭治郎他們口中那個一直念叨的朋友?”
“對,沒錯。”
還是那種——用各自的各種方式打聽對方的消息,偶爾蹭一下閻魔殿的鏡子,甚至會纏着(這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地獄衆語)從現世出差回來的他問對方有沒有醒的要好程度。
鬼燈摸了摸下巴回想。
“我當初可是非常期待他下地獄的啊,畢竟能夠一邊批改數十份情報一邊陪女兒玩的人是真的不多。更何況他還送了我一個好用的部下和符合我心意的收藏品。”
像這種工作能力又強,又不會給他惹事,還有情商會恰到好處地讨上司歡心的人才真·的·很少,他非常想擁有。
可惜,怎麼就一睡睡了一百年呢?雖然按照他的另一半血脈,再過個百年也不會死就對了。
‘有什麼方法能讓他提前下地獄?’
鬼燈在心底陰恻恻地謀劃。
感官敏銳的雪鳥打了一個激靈,疑惑地四處轉頭,然後又被白澤給問東問西。
“什麼?!鬼燈大人居然有失手的時候嗎??!”
桃太郎對鬼燈話裡的某些意思并不敏感,反而對于鬼燈沒有成功招攬到看中的下屬感到大吃一驚——大概是鬼神壓榨勞動力·不擇手段·黑心資本家的形象過于深刻了吧。
他回憶着兩界的居民。
“但好像無論是天國還是地獄都沒見過他。”
鬼燈:“那是當然的,因為他現在還活着。”
“什麼?!他、他...他是活人?!——”桃太郎發出了仿佛見到鬼的呐喊,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雪鳥。
鬼燈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的反應就跟講恐怖(活人)故事的出租胧車一樣。”
“人能活那麼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