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進了校門,可能是因為返程,這段主幹路上的大家雖然還時不時會瞄上那麼幾眼,但總算沒了那種讓雪鳥如芒在背的熱情視線。
“有什麼想逛的嗎?”雪鳥一改以往的寡言,慷慨地向三人分享了自己的情報,“論食物的話,學生組織的攤子自然比不過外面的餐館,不過有些還是可以期待一下。那家章魚燒現在的制作人是名廚之子,2樓的料理室也有家政部經營的下午茶......”
他侃侃而談的樣子,讓同班的人見到了想必是不下于知道他面具下是一張正常人臉的震驚吧。
以他平時那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完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收集了這些信息——這裡我們要再次感謝雪鳥超出常人的大腦和感官。
不過說真的,這個模樣好像小孩帶朋友們來家裡玩,然後準備好好招待他們的親切的大家長。
知道他這樣是為了誰的伏黑惠有些無奈又好笑。
于是,他們順着雪鳥的話來到了就近的章魚燒的攤子,就連一開始想去牛排館的釘崎野薔薇在知道了雪鳥的節目下午2點半開場,需要提前做準備,逛文化節的時間實在不多之後,也隻是“哼”了一下沒有反對。
雪鳥:唔......虎杖的性格和炭治郎有點類似,釘崎雖然不是最常接觸到的那類(腹黑)女孩子,但也有自己的體貼。
‘都是好孩子。’118歲的退休美少年堪稱“和藹”地想。
等待章魚燒的期間。
“石榴呢?”海膽頭少年擡眼對着身邊的人問。
别說今天是工作日要上學這種傻話,就憑着雪鳥今天這副打扮,他就不相信石榴不會請假來文化節。
小姑娘粘爸爸粘得可緊了,括号:伏黑惠印象裡。
“她和她的朋友們上午就來了,現在大概在某個攤子上逛吧。”雪鳥思考了一下回答。
(此時正在套圈的石榴:阿嚏——
手中的圈子頓時歪了一下,沒套中。
八重花有點擔憂:石榴,沒事吧?
石榴:沒關系,除了給我一定會把那隻兔子套給八重花醬的!
八重花星星眼:嗯!
石榴一碗水端平:還有給楓醬的小鳥,給薩拉醬的狗狗!
楓:謝謝石榴。
薩拉:加油——!!
旁觀的霧島:真是了不得啊,大小姐的朋友。)
伏黑惠皺起了眉頭:“隻有一群小孩子?”
這自然不可能。
就算雪鳥因為對石榴的信任而同意,其他小朋友的家長都不可能同意。
所以——
“她的朋友有個熟練的專職照料員——靠譜的成年男性——我拜托他了。”
和雪鳥曾經接觸到的一系列大人(年齡超過18歲的那種)不同,霧島先生在自家大小姐的安全方面可是非常可靠的。
伏黑惠了然地點了點頭。
“那個......”虎杖悠仁好奇地舉手,“你們說的石榴是誰啊?”
聽着像七花前輩家裡的小孩子。
而且伏黑剛剛的樣子好像在質問把帶崽的爸爸把自家崽丢哪兒的媽媽一樣。
——單純從對話上來講。
一旁的釘崎野薔薇贊同地點了點頭。
“啊,石榴的全名是七花石榴。”雪鳥從容介紹,“是我的養女。”
雖然想說女兒,但每次一說後續解釋都很麻煩,所以還是說養女吧。
——難道18歲的有一個6歲的養女解釋起來不麻煩嗎?
“啊,原來如此,是七花前輩的養女......欸?!——”
虎杖悠仁震驚成呐喊形狀的紙片人。
“......這就是城裡人嗎?”
上一秒同樣震驚的釘崎野薔薇下一秒若有所思了起來。
【“養起來再吃掉嗎?真麻煩,吃完再去抓不就好了。”】
帶着扭曲的惡意,一張滿尖牙利齒的嘴長在了虎杖悠仁的側臉。
“啊!!”
虎杖悠仁啪的一下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不好意思,剛剛有個蚊子叮我。”
就算是知道兩面宿傩長在自己臉上的眼或嘴和詛咒一樣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但大庭廣衆之下忽然來這麼一下還是挺考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應變能力。
【“不要裝了,小鬼,你面前這家夥看得見。”】那張嘴重新出現在少年的手背上,那弧度怎麼看怎麼反派,【“祂可不是什麼卑弱的人類啊。”】
無論是兩面宿傩話中的含義,還是那個“祂”的稱呼都不怎麼妙的樣子。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刷的一下擡頭看向雪鳥,就發現他那淺淡得仿佛某種野獸的紫色瞳孔直直地盯着兩面宿傩的嘴,失去了睫毛的遮掩,通透得不帶半點自身的情緒。
盛麗的天光印在他的眼底,那種姿容和非人的全然理性的透析目光,大概隻有他們還未見親眼見證的五條悟的‘六眼’才能匹敵。
比起兩面宿傩更加相信伏黑惠的他們自然不會輕信他的話半分,但還沒等他們說些什麼,隻見剛剛還言辭妥當,舉手投足彬彬有禮的人忽然勾起一抹絕對稱得上嘲諷的笑。
或者說,根本就是解放了(一部分的)本性。
“我不是人類難道還是咒靈嗎?”
輕描淡寫地帶過某個并不适宜的問題,回想起某些和同伴滿山遍野鏟除咒靈垃圾的日子,雪鳥很難對吸引垃圾的污染源有什麼好态度,更何況這張嘴還用那樣的口氣提起石榴。
他慢條斯理地處理着“敬語”的措辭:
“失禮了,隻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埋了幾千年還不腐爛的有害垃圾先生不單單是有害垃圾,原來還是攀附别人的寄生蟲先生。”
罵人不帶髒字,句句皆是實話——連‘有害垃圾’、‘攀附’、‘寄生蟲’這樣的詞在他的話裡也不過是最簡單的名詞、動詞和學術名詞罷了。
伏黑惠、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為這樣把垃圾話怼往詛咒之王臉上的勇猛行為點了個贊。
千年前的兩面宿傩并不了解有害垃圾是什麼梗。但對于一生好強,連式術和領域都廚力滿滿的大爺來講,說他是攀附自己看不起的弱者的寄生蟲(某種意義上這句話還說得沒錯),可比直接罵他垃圾還要讓他惱火。
感覺自己被挑釁了尊嚴的詛咒之王在領域裡氣極反笑,無能狂怒地通過虎杖悠仁手背上的嘴吐出一系列文绉绉又非常國中二年級的“等我奪走這個小鬼的身體,第二個就殺了你”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