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被萊克特醫生邀請進入後,就被牆上用金色畫框框住的畫像吸引,那是一副瑞士畫家阿諾德.勃克林于1883年繪畫的的《死亡之島》的臨摹畫。
“喜歡這幅畫嗎?威廉先生。”
漢尼拔将被牛皮紙包裹的奶酪放好,轉身看見威廉伫立在畫像旁。
威廉目不轉睛的回應,“當然,這是萊克特醫生畫的嗎,真是不可思議。”
漢尼拔看向威廉,鉛灰色的瞳孔像是某種冷血動物。
“這幅畫源自希臘神話,一次狩獵西亞王子賽帕裡西亞斯誤殺了最心愛的小鹿,請求阿波羅讓自己永遠悲傷下去。于是冥王哈迪斯的船夫卡戎手持長竿,渡河而來。”
威廉沒有注意漢尼拔的視線,看着畫中松柏的深處,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平靜的死亡。”
或許是關于死亡的話題,氣氛一時有些靜谧。
威廉從思緒中回神,笑着活躍了一下氣氛,“我聽說當年希特勒辦公室裡就挂着這幅畫呢。”
漢尼拔嘴角微微翹起,主動曲臂将威廉引到座位旁,“很有趣的傳言,威廉先生。”
等兩人做好,診療室昏暗的環境和暗紅色的牆壁開始讓威廉感到有些不安,這裡處處透露出古典端莊的氛圍,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主人是位嚴謹的紳士。
漢尼拔顯然也注意到了威廉的不安,“鑒于上次見面時的不妥當,我們還沒有好好的認識對方。傑克告訴了我你的傳聞,他說你在關于案件的推理方面很有天賦。”
威廉卻不複剛才的輕松,他低頭不去看漢尼拔的眼睛,語調低沉似帶憂郁,“萊克特醫生,天賦有時不總是一種好的饋贈,當他給你帶來困擾時就是難耐的枷鎖。”
漢尼拔眼角的笑意若隐若現,真有趣,和威爾相似有截然不同的兩人。
“威廉,你看起來常常沉浸在犯人的思維裡,你擔心自己被他們同化是嗎?”
當然不,威廉眼底漾出波瀾,我怎麼會将自己代入一群以快感為食的蚊蟲裡。
“或許吧,但我不認為自己代入其他人,隻是有些時候他們的瘋狂會讓我不再理智。”
漢尼拔的瞳孔微張,将手肘從沙發的扶手處收回,同時身體前傾離威廉更近。
“瘋狂會像燎原的野火,一夜之間就将名為理智的草地燒盡。”
威廉有些不适應的蹩眉,聽另一個獨立思考的個體,像翻一本書一樣逐漸了解自己總是不快的,就算這是為了更好的幫助自己。
漢尼拔敏銳的察覺到威廉的抗拒,歎了口氣繼續說到,“威廉,我是一名專業心理醫生,我的作用就是盡可能的開解你,讓你更輕松,你完全可以試着去相信我,在這場談話裡你是主旨,我才是那位傾聽者。”
威廉當然清楚,但知道和做到不一樣,就像是藥品的說明書,不是每一位知曉藥物理療作用的人都可以是醫生。
威廉深吸一口氣,嘗試從自己熟悉的領域打開話匣。
“相信萊克特醫生也聽說過我最近所報道的比爾的案子吧。”
漢尼拔點頭,不确定的說出自己對案件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