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笑……!”嶽楚儀丢了面子,将對我的怒氣轉嫁到了連決身上。
連決立刻收斂,将自己的杯子推了過去,一本正經地說道:“要不然郡主用我這杯?”
“好啊,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本郡主!”她忿然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摔。
連決意識到不對,趕忙伸手去接,卻隻接了個空,清脆的聲響在地上炸開。
“我的琉璃映月盞!”
他的慘叫似乎給了嶽楚儀啟發,她在房裡四處張望,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書桌上。
“别——”
連決話還沒說完,隻聽又一陣清脆的聲響,伴随着他的哀嚎:“我的雲紋翡翠硯!”
這下子她徹底拿捏了連決的死穴,更加膽大妄為,把可能值錢的玩意都砸了個稀碎,連決自知攔不住她,隻能眼睜睜看她在這裡撒潑。
“回頭我賠你。”我小聲撫慰受傷的連決。
“你說的啊!”連決瞬間換了副嘴臉,生怕我反悔,“那我要你那對青玉鎏金的畫軸。”
“行。”
“還有那把扇子!金絲繡面的!”
“行。”
“還有那個……”
“你直接去我那兒挑,行了吧?”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喝茶。
嶽楚儀一頓忙活,卻發現我們倆不急不忙地坐着,更覺得受到了莫大羞辱,大聲說道:“恬不知恥!我這就去告訴雲深哥哥!”
“告訴我什麼?”厲雲深站在門邊,幽幽說道。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但他應該也和嶽楚儀一樣,去南苑沒找到我,這才來了北苑。
嶽楚儀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過身去:“雲深哥哥?!”她睫毛輕顫,握緊繡拳,小跑到厲雲深面前,“你來得正好!這個女人在跟别的男人幽會!”
厲雲深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并未言語。
“别胡鬧了。”他看向嶽楚儀,皺了皺眉。
“我沒胡鬧!”
“你爹知道你在這裡嗎?”
“我……”
“夫君。”我起身朝厲雲深走去,挽住他的手臂。
他難以置信地側頭看着我,我偷偷對他眨了下眼睛,他連忙把臉轉了回去,隔着幾層衣裳我都能清晰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
“夫君??”嶽楚儀瞪大了眼睛,“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矜持!你還沒嫁過去呢!”
“早晚的事,我現在叫有何不可?”我擡起頭看着厲雲深,“是吧夫君?”
厲雲深尴尬地輕咳一聲,露出了與平常的冷靜截然相反的不安之色。
他沒有推開我就說明他默許了我這樣做,可他明知該配合我,卻又不知該怎麼接我的話,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大将軍竟也有不擅長的事。
嶽楚儀盯着厲雲深被我抱住的手臂,仍不死心,嘴硬道:“看吧,雲深哥哥根本就不理你!”
“楚儀,對你表嫂說話放尊重些。”厲雲深出人意料地開口了,語氣算不上兇狠,甚至還挺溫柔,但就是透着一股疏離。
“雲深哥哥……”嶽楚儀蔫了半截,眼底有些委屈。
果然一物降一物。
我強忍着笑意說道:“夫君來找我何事?”
“布莊差人來說婚服做好了,帶你去試試。”
“好啊,走吧。”
我挽着厲雲深走了出去,後面不斷傳來嶽楚儀吵鬧的聲音,直到下了樓才逐漸聽不見。
出了房間我就松開了厲雲深的手臂,和他并排而走,他有些歉疚地說道:“抱歉,楚儀不太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無妨,她是受盡榮寵的郡主,高高在上,使些小性子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苦了連決,我們一走,估計他就要被這小郡主當出氣筒了。
“不過她最好祈禱這江山不會改朝換代,畢竟高門沒落,日子可不會好過。”
厲雲深停下腳步,神情凝重地看着我:“你可知你這話是大逆不道。”
“難道夫君要去告發我?”
他被我噎得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