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套路官話之外,對方加重了語氣,強調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楚岚放下電話,雖然不知道晉雲柏是怎麼做到的,心裡先松了一口氣。
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立場已經非常明确,和她之前自己去時相比,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原公司的來電估計也是跟監管的态度轉變有關。
未讀消息證明了這一點。
幾個同事找她打探消息,說是今天上午頂頭上司和大老闆突然都被帶走,毫無預兆,現在公司人人自危。
同事繞着圈子地問,她是不是找到什麼門路?
門路?她隻是運氣比較好,遇到了晉雲柏,還有機會為自己讨個公道。
她沒回同事消息,轉頭聯系律師,她要修改委托,原公司單方面辭退員工,按法律規定應該怎麼賠償?
律師迅速給出大概數字,相當可觀,不僅可以cover律師費,還能剩下不少。
楚岚出了卧室,下樓去找晉雲柏,要把好消息和他分享。
但晉雲柏不在,大宅裡隻有幾個傭人阿姨。管家對她說晉先生有事出去了,晚上回來,臨走前交代她在家裡随意。
管家還問她想吃什麼,廚房現在處于待命狀态,随時可以開火做飯,中餐西餐甜點小吃,任她随便點。
雖然管家的态度格外殷勤,但楚岚還是沒多待,決定先回家。
她将近48小時沒回去,家裡小貓還不知道要怎麼擔心,雖然有自動喂食器和貓砂機,但還是不放心。
大宅附近都是私家道路,外來車輛無法進入,叫車的話得先自己走到遙遠的路口。
于是楚岚沒拒絕管家好意,被派車送回家。
回去的路上,她讓司機把她放在超市,進去買了瓶酒,又買了點水果。
然後,她給晉雲柏發了條微信:
【晚上有空嗎?來我家,請你喝酒】
晉雲柏今天大概是真的很忙,過了晚上十一點才有空過來。
當楚岚下樓去小區門口接他時,遠遠就見他穿着一身正裝,倚在他那輛貴的要命的豪車旁。
偶有路過的晚歸打工人和外賣騎手側目,目光很複雜。
芝蘭玉樹,寶馬香車,與這座樸實剛健的中産小區格格不入,像Coach與Hermes的距離一樣遠得讓人絕望。
對了,這狗男人還不能用十幾萬的一般包包來比喻,他至少是個限量發售的大師匠心手作的喜馬拉雅尼羅鳄魚皮鉑金包,可以上拍賣會的那種。
楚岚小跑過去,引着晉雲柏往小區内走。
實在沒辦法,小區白天還有空閑車位,晚上連綠化帶都被回家的車擠滿。
根本沒有餘地容納他那輛占地面積龐大的豪車,也隻好委屈停在路邊,等着明天繳納違停罰款。
不過在停車位稀少到堪比彩票中獎的市中心,違停似乎也成了某種生活常态。
至少楚岚就在某幾次晚歸時,親眼見到交警大半夜不辭勞苦,兢兢業業地記錄小區外路邊停車的車牌号,一夜創收應該頗豐。
——沒辦法,小區停車位就算已經規劃到綠化帶上,也依然供不應求,早早售罄,後來者總不能把汽車扛回家。
這座小區建于世紀之初,樓層最高為六樓,沒有電梯,公共區域隻有狹窄的樓道。
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氣派,但因為沒有過多公攤面積,各戶的得房面積很可觀,住起來相當舒适。
也因為樓蓋的早,開發商的良心還沒有被滾滾基建大潮吞噬殆盡,用料很紮實,樓闆厚實,隔音效果相當不錯。
和這幾年過于“雞犬之聲相聞”的新樓相比,這老樓的安靜近乎奢侈。
加上地段不錯,小區的入住率相當高,雖然停車位上沒有賓利法拉利勞斯萊斯之類的豪車,也停了不少寶馬奔馳特斯拉。
楚岚刷門禁卡打開樓道門,晉雲柏拎着兩瓶香槟,跟在她後面爬樓梯。
楚岚是爬慣了,沒想到晉雲柏居然也不逞多讓,一口氣爬六樓不帶喘。
有點驚訝,她還以為他是那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貴公子。
開鎖上樓,她推開房間門,邀他進來。
晉雲柏環顧了一圈,挑起一側眉毛:“很……”他頓了頓,找了個委婉的形容詞,“可愛”。
因為是複式的閣樓,屋頂是兩側傾斜的尖頂,層高不算高,不到兩米。
裝修是暖色原木風,配上同樣暖黃色的燈光,毛茸茸的,是個很溫暖的小家。
楚岚倒很坦然,畢竟和他那棟迷宮似的西郊大宅相比,湯臣一品的大平層也隻能說是将就住。
沒有多餘的拖鞋,加上地闆擦得很幹淨,她讓晉雲柏脫了鞋直接進屋。
他看了看她,微微彎腰,走進了對他來說過于低矮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