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雲柏不輕不重将手中酒杯放下,玻璃底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随後他擡起手,按住楚岚的肩,将她扯離開來。
她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眼中滿是迷亂混沌,酒精已徹底發揮效用,将她的大腦擾得一團亂。
下一秒,晉雲柏驟然動作,俯身重重親了下來!
這次不再是楚岚那種蜻蜓點水般的、幼兒園小朋友似的純潔親親,而是要将她整個人都卷入海底的滔天巨浪!
他的動作粗暴極了,像是西裝下的那頭野獸被徹底放出,恨不能将她徹底吃進腹中。
楚岚隻覺被粗魯地撬開唇,重重地吮吸,貪婪地掃蕩,薄荷和酒液的氣息硬生生灌進喉中,仿佛她不再是她自己,神識都要被攫取,
她被困在晉雲柏的懷中,他手臂愈發用力,幾乎要勒斷她的肋骨,可這痛卻讓她感到安心,從痛中生出詭異的歡愉。
他雙手環抱,将她從地上拽起來,攔腰抱起,放倒在狹小沙發上,滾燙的唇貼在纖長脖頸,一路向下,再向下。
太熱了,晉雲柏背過手,扯開領帶,脫下累贅的西服,解開襯衫領口,又摘下白金鑲鑽袖扣,随手丢在地闆上。
“叮叮”兩聲輕響,聲音不大,卻在一瞬間喚回楚岚的神志。
迷亂中,她舉起手,抵在晉雲柏的胸前,止住他要繼續的纏綿親吻,以及比親吻更多的東西。
她說:“你還沒喝我準備好的酒。”
都這會兒了還喝什麼酒?
晉雲柏“啧”了一聲,拉開她的手,要繼續之前的動作。
可醉酒的人不講道理,力氣還大得很,硬生生從他的鉗制中脫出來,登登登跑到廚房,打開冰箱取出一個細頸玻璃瓶,獻寶似的拿給他看。
“我按網上教程泡的酒,據說很好喝,你來喝。”
晉雲柏簡直要被氣笑,坐直了些,随手将淩亂的頭發向後抹去,說:“好,那就喝。”
楚岚是家傳的酒量好,楚父是三斤白酒的量,一向在酒席最後負責送人回家,而楚母也是女中豪傑,拼酒不在話下。
因此盡管她平時不怎麼喝酒,但真要喝也還能撐住場面,一口氣灌了三杯香槟,雖然醉得厲害,但也沒斷片。
她拿着酒杯,給晉雲柏和自己各倒了滿滿一杯酒。
晉雲柏大概是太熱了,又大概是太焦渴了,這酒冰鎮過,涼絲絲的,他拿起杯子就喝。
酒入喉中,并不辛辣,反而很柔和,有濃濃的果香,非常适口,落進胃袋中,化成一股融融熱意。
楚岚抱着杯子,像貓一樣,伸舌頭小口小口地舔,她腦子暈乎乎的,坐不正,左搖右晃,像個小陀螺儀。
她的衣領淩亂,幾絲黑發落入領口,更襯得肌膚雪白,幾點暧昧紅痕,像是雪地落櫻。
晉雲柏看得眼熱,喉嚨幹渴得幾乎要冒煙,他端起酒杯連吞好幾口,将這股子燥熱壓下去。
喝完一整杯,他又倒酒時,想起什麼,問她:“這是什麼酒?”
楚岚暈暈乎乎的,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手端不穩杯子,晃晃悠悠灑出來不少,洇濕大半前胸衣服,勾勒出極圓潤的弧度。
他看得怔住,不知不覺又喝下不少酒,漸漸眼前出現重影,舌頭也有些不聽使喚。
晉雲柏這才驚覺不對,用最後一絲清醒又問了一遍:“你,準備的,什麼酒?”
這回楚岚終于聽清,反應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伏特加,放了檸檬百香果猕猴桃,好喝吧?”
這是她從網上看來的做法,據說很好喝,沒有一般酒的辛辣刺喉。
她是要擺謝酒,但也不想委屈自己硬咽難喝的酒,索性把伏特加泡成果酒,度數高,也好喝,舌頭不受罪。
過了許久,她沒聽到晉雲柏回話,反而小貓貼着牆邊鬼鬼祟祟溜了過來,要穿過客廳去衛生間。
她這下手腳不失調了,餓虎撲食般抓住小貓,在懷裡呼噜了好幾把。
小貓急得叫聲都變調了,她才依依不舍放開手,嘿嘿嘿笑着,看小貓火急火燎往貓砂盆沖。
窗外萬籁俱寂,樓棟間的燈光稀落,路燈昏暗,似乎也已陷入夢中。
楚岚把酒杯重重放在茶幾上,像是做出了個艱難的決定。
她站了起來,醉醺醺的,眯縫着眼睛,大着舌頭對着沙發的方向說:“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她跌跌撞撞地走兩步,徑直往晉雲柏身上撲去,一齊齊栽進沙發,又因為地方太過狹窄放不下兩個大活人,通通狼狽地滾落在地。
這一切混亂極了,但晉雲柏毫無反應,楚岚趴在他胸前,擡頭看他的臉,好半天才看清楚,原來他不知何時已經醉了過去。
“呵,男人,就這點酒量?”
話沒說完,楚岚也一頭栽倒,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