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男人說,“順便也捎我一程吧。”
這男的站的位置正好逆光,猛一看是一團黑,看不清臉。
墨鏡男極力掙紮了好幾下,對方的手簡直像鐵鑄的,力氣極大,跟印度的莫迪老仙似的,不管和哪國政要握手,都得留個紅手印。
“啊啊啊疼疼疼!放手放手!”
墨鏡男差點疼的哭出來,對方略松了松力氣,墨鏡男終于掙脫出胳膊,低頭一看,手腕上紅腫一大圈,
最糟糕的是,他分明聽到大美人笑了一聲。
搶他看中的妞,還讓他在美人面前丢臉。
墨鏡男氣得臉都扭曲了:“不是,你他媽哪來的啊?這有你什麼事兒啊?!你是不是找死的?!”
他要打開車門,要和這個搶妹子的男人好好掰扯掰扯,讓他知道這地界到底還是不是錢說了算?!
可才換個角度,視野一亮,他就看清是誰對他說話,差點被吓尿,聲音都破了:“二、二哥,你怎麼在這兒啊?!”
晉雲柏閑閑看他,反問:“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
墨鏡男急忙打開車門,還不待蘭博基尼标志性的剪刀門完全開啟,他連滾帶爬地從駕駛座滾出來,點頭哈腰地站在晉雲柏面前。
縮頭縮腦的,一米八的高個子看起來簡直像一米五。晉雲柏本就高,在墨鏡男襯托下簡直像巨人。
“哥,哥,不是說你不能在,哈,哈哈,主要是,我都沒認出來……”
墨鏡男幹笑兩聲,見晉雲柏神色不動,又轉頭對楚岚谄笑。
“這是小嫂子嗎?小嫂子好,我這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哈哈,怪不得我說怎麼路上有大美女,還得是我哥,眼光就是好。”
楚岚有點無語,不知道是要先反駁我不是你小嫂子,還是要吐槽這小子鬼精鬼精的,這拐着彎的捧晉雲柏。
但晉雲柏明顯是受用的。
他神色緩和多了,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畢業後不是進你爸公司鍛煉嗎,怎麼工作時間在外面晃?”
這個問題顯然有點戳痛腳。
墨鏡男磨磨蹭蹭地不想回答,但在晉雲柏暗含壓力的視線中,還是含糊着說:“不就是那什麼,就那什麼來着,我爸放我兩天假,”
晉雲柏不說話,忽然毫無預兆伸手,把他臉上那副造型誇張的墨鏡摘了下來。
墨鏡男“哎呦”一聲,第一反應就是捂眼睛。
可他動作再快,還是慢了一步。
楚岚眼尖,看到他眼睛上巨大的烏青,腫得像熊貓,隻睜開一條縫,看着可憐極了。
被突然摘了墨鏡,墨鏡男也不敢生氣,一隻手捂着眼睛,另一隻手心朝上,帶着點讨好勁兒向晉雲柏讨要墨鏡:“哥,二哥,小嫂子還在這兒呢……”
晉雲柏看了他一會兒,還是給他留了三分面子,親手把墨鏡戴回他臉上,看了看,又扶正了些。
“你爸又打你了?”他問道。
墨鏡男戴上墨鏡,就像裝備上盔甲,又恢複之前那副混不吝的模樣。
他滿不在乎地說:“老東西前兩天心情不好抽了我一頓,說我花了他那麼多錢怎麼不去死。這兩天正愧疚呢,不會管我的。”
聽到這話,楚岚有點震驚。
讓兒子去死這話是當爹的能說的嗎?更别提把已經成年的兒子打得眼睛像爛桃子一樣,陌生人之間打架還知道打人還不打臉呢。
要知道就算她教訓不聽話的小貓,都不舍得下重手,最多挑着肉厚的屁股輕輕拍上兩巴掌。
打完還要揉一揉,再觀察觀察,别真把小貓打壞了。
這親爹打兒子跟仇人似的。
可晉雲柏和墨鏡男看起來都一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模樣,楚岚的震驚反倒顯得異類。
墨鏡男無所謂地說:“正好讓老登爆點金币,我提個新車,反正錢到時候也不知道讓哪個小婊子花了,不如讓我多花點呢。”
她忍不住擡頭去看晉雲柏。
晉雲柏對此保持了可貴的沉默。
雖然他看起來不太贊同,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人家老子教訓兒子、兒子罵老子的家務事,外人總不好發表太多意見,說什麼都裡外不是人。
晉雲柏又問:“你媽呢?”
墨鏡男說:“我爸給她包了架飛機,她帶人去巴黎掃貨了,顧不上我。”
這下楚岚都覺得他有點可憐了,這倒黴孩子,爹不親媽不愛的。
不過轉頭看看他那台陽光下泛着令人頭暈目眩光芒的賽博機械甲殼蟲超跑
——算了,還是先可憐可憐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