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雲柏不在家。
自從傷愈後,他回歸正常生活,日程極繁忙,隔三差五就在天上飛,把他那架灣流的價值利用最大化。
雖說最近經濟形勢不好,大批公司采取收縮戰略,隻求守住自家一畝三分地,更别提破産清算的倒黴蛋,市面上出現大量抛售資産,泥沙俱下良莠不齊。
暴風雨的惡劣天氣,有人駕船回港,收起風帆等待天晴;也有人在風浪中揚帆起航,博取最肥美的魚。
晉雲柏幹的就是趁火打劫的工作,簡而言之,低賣高抛。他心狠手黑,資金和背景一樣雄厚,又挑剔的很,隻咬肉上最肥厚的部分。
楚岚有時無聊,翻看他帶回來的一些文件,由衷地覺得狗男人至今沒被敲黑棍一定是因為國内治安實在太好了。
當楚岚給晉雲柏打電話時,大洋彼岸,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
“還沒休息嗎?”她忍不住放輕聲音問道,按照時差推算,他那邊現在應該是深夜,忽然有點後悔冒冒失打這個電話。
“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溝通,剛得知一家蘇格蘭财團也在接觸這家公司,我想盡快敲定合同,免得橫生枝節。”晉雲柏簡單說道。
這時,有人來找晉雲柏,他說了句“稍等”,暫時放下手機。
楚岚隐隐約約聽到電話那頭,有人用英語低聲向晉雲柏說着什麼,能聽到股權交割、優先購買權之類的詞,他的回複簡短有力。
聽起來那邊的狀況有點緊急,對方想聯合另一個米國股東把搶生意的中國人踢出去後再壓價。
等重新拿起手機時,晉雲柏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他問楚岚:“今天出去玩的好嗎?”
楚岚有些猶豫要不要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
她也是參加過商業談判的,非常清楚這個時候不宜分心,而且他人在國外,能做的事情有限。
但——
“不太好,我今天遇到了襲擊。”
隔着電話,楚岚都能聽到晉雲柏的呼吸聲一窒,他語速極快,急切地問:“你受傷了嗎?”
楚岚輕聲地說:“我沒事,有人幫我,他們沒得逞。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免得影響你談判,但我想了想,我不确定對方是不是針對你,如果後續處理不善的話,也可能牽扯到你。”
她還是很介意那台全新的攝像機。
雖然楊京說的信誓旦旦,但她才認識他沒多久,連名字和住址都不知真假,除了一個微信号,可以說對他一無所知。
而且他為人處世的方式太激烈,不管是一意孤行要安樂死小黑貓,還是不報警私刑處置襲擊者,都讓她感到不安。
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boom!”把一切炸上天。
晉雲柏沉聲道:“你把整件事從頭到尾和我說一遍。”
當聽完全部事情經過後,晉雲柏說:“我會讓人去查這件事的。關于那個叫楊京的,我也會讓人核實他的身份。”
楚岚沉默了一下,說:“我很感激他救了我,當時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經被拖上面包車了,根本沒有機會打這個電話。”
晉雲柏安撫地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件事對他來說也很危險,畢竟如果真的有人蓄意作案,他的行為已經落到對方眼裡,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襲擊的會不會是他?你說他不肯報警,而是要執行私刑——無論他隻想簡單教訓一下他們,還是實打實地行刑,都不應該讓他獨自處理這件事,這是你們兩個人需要共同處理的事情。”
這也正是楚岚心中所想。
無論如何,這件事應當由她和楊京共同面對。就算要私刑,鞭子的另一頭應該握在她的手中。
最後,晉雲柏說:“我會盡快趕回國的。”
楚岚握着手機:“不着急,你先搞定收購的事,必須把那家蘇格蘭财團踢下桌。”
“不,錢是賺不完的。”晉雲柏說,“這個時候我應該陪在你身邊,對不起,讓你獨自面對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