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絕和葉飛雲面對面站着,頗有些兩相對峙的味道。
裴陌和葉飛雲兩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對面,一個剛及弱冠,另一個也不過十九歲,身姿氣勢都稍顯稚嫩。
還是一位師姐撿起了地上的丹藥瓶,遞給葉飛雲,打破這廂寂靜。
“師弟,你的藥。”
“多謝這位師姐。”葉飛雲接過,原本寡冷如石的眸子似罩了一抹溫潤之色。
他向來有禮。
給他拾藥的師姐盯着他,莫名心尖一顫,連忙收回視線,小聲壓着自己突然變得急促的喘息,拍自己胸口。
“你怎麼了?”她的同伴道。
那位師姐搖搖頭,眼瞳怔愣,又晃動着細碎的水光。
葉飛雲咽下兩枚丹藥,丹田處的傷口才止住了血。
許知絕輕若無物地掃過那位師姐突然染上薄紅的耳根,看向葉飛雲。
葉飛雲回視,晏然自若。
卻是裴陌眸底藏着敵意,半擋在葉飛雲身前,他身後的重劍,通體漆黑,雖被布包裹着,仍散發出迫人的寒意。
“先去丹陽峰治傷。”許知絕輕垂眼睫,無吟劍出鞘,禦劍而上。
她先一步離去,隻于空中留下一道微末劍氣。
裴陌緊繃的脊背稍稍放松,回過頭,讓葉飛雲上了自己的劍,一起前往丹陽峰。
丹陽峰,草藥堂。
許知絕甫一踏入,引起數道視線注目。
“大師姐怎的來此?”正在整理藥櫃的沈愚連忙放下手裡的事上前。
随後而入的葉飛雲,衣裳下擺染着星星點點的血迹。
裴陌半扶着他,一同踏入。
“治傷。”簡短有力的兩個字,令沈愚一愣。
觀大師姐的面色,身上應該并未有傷,而後他掃向葉飛雲和裴陌,似是明白了什麼。
此刻鹿飲台上發生的事,還未傳到沈愚耳邊。
沈愚:“是這位師弟?”
許知絕:“是。”
沈愚上前,先讓葉飛雲坐到椅子上,拆開他腹部的衣料。
沈愚擰眉,“這是無吟劍造成的傷?!”
許知絕:“嗯。”
沈愚的目光在許知絕和葉飛雲身上掃了個來回,沒再多問。
“得先拔除劍氣,再輔以治療丹田的傷藥。無吟劍是半仙器,它的劍氣我拔不了,得等我師父回來。”
沈愚的師父,正是青山派峰主之一,丹陽峰峰主桓虛真人。
“桓虛師伯現在不在?”許知絕蹙眉。
适才鹿飲台上的審判,桓虛真人并未缺席。
“半個時辰前,師父說有事要離開。”
半個時辰前,正是鹿飲台召集各峰峰主之時。桓虛真人離開鹿飲台後并未直接回峰,而是去了他處。
“我先為師弟拿些止疼的丹藥。”
他們沒等到桓虛真人,倒是先等來了另一個人。
鈴聲清脆,遠遠從院外傳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師兄!”柳聽晚背着藥簍,急速沖到堂前,來了個急刹,“師兄,你可知我找到了什麼?我找到了還息草,還息草诶!”
“诶?葉師弟?你怎麼在這兒?”柳聽晚目露驚訝,随後神色一怔,緊張道,“你怎麼受傷了,誰傷的你?”
她放下藥簍跑到葉飛雲近前,就要去查葉飛雲腹部的傷口。
草藥堂有一瞬死一般的寂靜。
“我傷的。”許知絕的語氣古井無波,可正是這般語氣,激得柳聽晚怒意更盛。
“誰、”質問的話才出口一個字,柳聽晚看向說話之人,啞了。
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大師姐為何要傷他?”柳聽晚咬緊下唇。
能聽出話中的怒意,但話音發軟,再不敢盛氣淩人。
許知絕不想解釋,柳聽晚算不得什麼重要之人。
【在話本中她是重要之人。】
【葉飛雲在青山派,先是遇到柳聽晚,之後才出了吞食靈草一事,遇到你。在許知絕欺辱他的那段晦暗時光裡,青山派其他弟子皆不敢出手相助,隻有柳聽晚,數次從許知絕手下救下瀕死的葉飛雲。】
【她是他那段黑暗中唯一的光。】
“所以與任務無關。”她不需要引導柳聽晚去做什麼,柳聽晚自己會去做。
她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小天:……
【她是女主之一,後來青山派滅門,隻有她因為男主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