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僅有達真神之境的人有資格推演天機,雖稱真神之境,實為半神之身,若得悟大道,方能成真神。
長缺葉所思不錯,現下異族還在試探,應趁此時機将神殿的戰力提至最極,以備他日所用。
“是。”仙侍領命。
林觀鵲回至神殿内時,一高挑女子正等在此地,她眉眼間與長缺葉有些相似,卻硬朗了幾分。
見林觀鵲來,長若池恭敬行禮:“問神司安,小妹閉關,這段時間若池随您理事。”
前腳長缺葉剛走,現下再看着這相似卻全然不同的人,林觀鵲還有些沒适應過來。
長若池與長缺葉雖一胎雙生,性子卻截然不同,長若池平靜話少,長缺葉性情跳脫。
不過遇及正事,姐妹倆倒都是冷靜狠辣的性子。
林觀鵲見人瘦出下颚線,關切道:“這次一下閉關四年不出,可有收獲?”
長若池搖頭,像個打上霜的秋果,極其失落:“叫神司失望了,未曾參悟出有用的東西,不過修為大漲,夢境的博弈中會更有優勢。”
“無妨,你同長缺葉本就不一樣,她天賦在造夢天機上,你的天賦在入夢後的搏擊纏鬥,各有千秋。”
林觀鵲将各自優勢擺出,大道尚且難悟,何況是參悟天機,她可不希望長若池因此提不起勁。
畢竟長若池在夢境中的修為會較之平常翻長數倍,此次閉關後,再入夢境時的擊殺力量或許能與她這個神司持平。
“多謝神司開解。”長若池能将話聽進去,眉宇間稍稍消散些郁悶之意。
林觀鵲走向正中的羅盤處,“長缺葉應該同你說過現在的情形了。”
異族的事情不容小觑,長若池閉關四年,定然不知現下發生的一切,長缺葉應已經打過招呼,不用她再來多說。
“是,”長若池點頭,道:“缺葉囑咐我,一定要幫您将不知徐綁到神殿來。”
“恩......啊?”
???
什麼綁?綁誰?
殿内陷入長久的僵局,林觀鵲不發話,長若池也不再開口。
若非看到長若池波瀾不驚的面貌,林觀鵲都要懷疑這是什麼拿她打趣的言辭。
“你再說一遍,長缺葉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長若池雖感覺到不對,但依舊如實回禀:“将那位名叫不知徐的女子綁來神殿做您的守護人,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她可真是......那異族可說了?”林觀鵲都快氣笑,聲調鬥轉,異族才是最該交接的。
長若池坦誠回複:“也說了,但目前而言沒這事重要。”
林觀鵲快要說不出話,長缺葉總在這事上瞎胡鬧,什麼時候她的私事能比這等大事重要了?
“你怎麼還陪她鬧騰?”這可不像長若池的性子。
“我認為,異族與不知徐二者并不沖突。”長若池說出自身所想:“您的守護人确實該尋了,她的守護劍意既為您而生,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選。”
怎麼連這都說了...
林觀鵲落下眼簾,閉目長歎,後悔将過往說與長缺葉這個篩子聽。
“你别像她那樣自作主張。”她已經怕了長缺葉,也怕這個耿直性子的人真跑去綁人。
那她真就說不清了。
長若池道:“我會聽您的吩咐,不過确實要盡快,您同她還需合修些時間來增添默契。”
“我有分寸的。”
雖這姐妹兩對她關心過甚,但這種事情林觀鵲還是不想被過度插足。
她的本意也是尋不知徐來,至于做不做這個守護人反而不重要。
見林觀鵲憂思已經寫在那清冷的面容之上,長若池問道:“神司可有什麼事情吩咐與我。”
“去仙山查探一圈吧,試試如今的敏銳,仙山之中定有異族痕迹。”
“是。”
長若池領命後,率直離開神殿去往仙山。
殿門未關,雲間的清風接連湧入,林觀鵲靠在側旁稍作休整,她已接連許久奔波在各界與夢境間,未曾有過大塊的休息時間。
雖神的精力旺盛于常人,但也耐不住這樣強度的運轉。
這會疲憊忽而襲來,倒給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罷了,橫豎都是休息,去哪裡休息不都一樣......
林觀鵲嚴重泛起微光,她站起身推動羅盤,冰藍幻色顯現。她尋至一處星辰下的空間,精準找到那最常去尋的節點。
擡步之際,直入夢來。
夢境之間是一處靜谧的庭院,上乘月色,周生花草。
中間石闆上搭了木台,上面是一張寬大的床榻,床頭拔有高木,枝條肆意,向塌邊壓了一彎梨花。
不知徐剛被帶入,穿着裡衣安睡在上面,或覺床面柔軟,舒适地小動幾下。
待人平靜,林觀鵲自從另一側坐下,沒有去吵正睡着的人,她悄悄出現在不知徐側躺的身後,想要抱住她。
可手伸至半空,在快要落下時又撤回,回身平躺下去。
還是别弄醒她了...
若是不知徐醒來發現她在邊上,定然要下塌跑掉...
還是這樣躺在一塊吧。
林觀鵲瞧過一眼背對她的人後安然閉眼,将神經松弛,散去意識。
承接月色的庭院正中,是平日定不會有的極緻靜谧。
便是這樣的方式同塌而枕,給人尋得一份入眠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