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徐停步,隻是腦袋半側過來:“還有何事?”
“萬事小心。”林觀鵲不忘叮囑。
不知徐揮揮手,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高聲道:“我的處境比你安全,有人想要你的命,該小心些的是你。”
目送人走出好長一段,終于等到那步子越來越慢的人回頭。
許是覺得她已經走了,回首時先向天上去看,不料瞧見她在原地等着這一幕,大貓被抓現行,嗖得跑了個沒影。
“也沒那麼狠心......”林觀鵲笑歎。
瞧不見人,林觀鵲便收回視線,化作金光,上行到雲層。
雲彩漸濃,神殿更近。
林觀鵲落在殿前後便瞧見神色各異的四人。
婉沉歡騰向她跑來,情懷滿眼複雜,冒出來的銀水愛慕地挽着呆滞的長缺葉。
這景象就像花藤纏上木頭,邊上蹲了個觀望的刺猬,可真值得多瞧幾眼。
“神司姐姐!”還是婉沉天真,跑來抓着林觀鵲袖子。
林觀鵲将人抱起來,在去瞧氣氛詭異的三人,免不得要問上一句:“這是怎麼了?銀水不該在妖族嗎?”
銀水先行作答:“回神司,是葉神使去接我回來帶婉沉的。”
瞧長缺葉還在反應裡,林觀鵲都能猜測方才錯過了什麼話,長缺葉隻有在有感情之事端在面前時才會愚鈍,多半是銀水說了有關傾慕的言辭。
林觀鵲瞧了眼地上丢在一旁的繩索,不多想都知長缺葉帶徒弟去做了什麼壞事,她向銀水問:“那你呢,你是為了婉沉回來,還是為了長缺葉?”
銀水這模樣可沒有一點不開心,反而比先前待在神殿時還要高興幾分,都不說被綁,而說接,倒是會維護人。
“我...”銀水側目瞧了眼長缺葉,雖帶羞怯,倒是坦誠:“我是為葉神使,但也為婉...”
“等等等等...”長缺葉可算出聲,面色稍顯扭曲,還不理解怎麼綁個人綁出一句興奮的喜歡來。
原本打算強迫銀水留下,怎料銀水誤解她想念作祟才去偷人回來。緊跟着就來了傾情表達。
真是瘋了,她又不是林觀鵲,她怎會做喜歡人喜歡到屈尊的荒唐事情?
長缺葉帶着極其明顯的疑惑與質問:“你喜歡我做什麼?瘋了嗎?你是妖你就該找個妖喜歡,我接你回來是因為婉沉缺你不得,你做好分内事就足夠了,怎麼莫名多了這麼多情緒?”
銀水被說得發愣,好一會才巴巴道:“那我願意在這裡也是為了伺候神使啊...”
“我...我真是...”長缺葉都快被折磨瘋掉,幾番向林觀鵲遞去求助的目光不成,隻得自行發揮,将想法全數倒出:
“我幾時讓你伺候我了...你日日給婉沉做多的剩飯剩菜端給我,就算是伺候了?我隻讓你帶好婉沉,你...”
“這你也信?”銀水氣道打結,所做被誤解,她隻得辯解着此事:“那些東西那麼新,怎麼會是剩的呢,我這麼說你怎麼還信了?”
“還有說了話讓人不信的?”長缺葉反問,這話發自内心,她屬實理解不了這般靈巧心思,隻覺麻煩。
林觀鵲的視線在碰壁的銀水與油鹽不進的長缺葉身上徘徊,不禁發笑,這小松鼠的主子也是個嘴硬的,若遇到的是長缺葉,保不齊被氣得英年早逝了。
她還沒摻和此事,清懷終是出了聲:“銀水妹妹。”
銀水這才憋着委屈勁移開視線。
清懷十指絞在身後,說不緊張是假,就怕長缺葉一口答應,眼下見銀水碰壁,她也得出來做做解圍的事,化掉僵局,
“你對師尊的喜歡,是仰慕與欣賞的喜歡吧,對神司也一樣,也喜歡神司,對吧。”
“嗯,對。”銀水順着話點點頭,再不下台階,今日臉就丢光了。
倒是長缺葉長舒一口氣,手掌壓在胸前,還不忘囑咐:“吓死我了,往後将話說清楚些,平日裡多讀幾本書,可别将婉沉教成這樣了。”
“嗷...”
婉沉在林觀鵲懷裡眨巴一雙大眼,嘀咕着問:“葉姐姐為什麼不讓别人喜歡她呀?”
林觀鵲再去掃神色同步松弛的三人,無奈搖頭,“可能她更喜歡自己主動吧。”
實話說,她也不太懂長缺葉,有時覺得像在裝木頭,有時又覺是真木頭,也可能是裝木頭太久,快要成真了。
她走過去些,将懷裡的婉沉放到銀水手裡,足尖點了點繩索,向長缺葉比劃口型:“這次銀水不計較,此事就算了,下次莫要再犯這等糊塗。”
這是沒被發現,若是被人瞧見了,她神殿的名聲可以不要了。
長缺葉傳聲入耳:“我這不已經遭到折磨了...”
到底誰更難受,長缺葉掃過矮了一大截的三人,銀水已然去哄婉沉,清懷落在長缺葉身上的視線卻更沉重。
從她的角度恰好能覺長缺葉刻意躲開視線的歪頭方向,心下倒是清明不少。
“我要去神壇閉關幾日,神殿大小事先由你來處理。”林觀鵲開口說。
她不打算多留,今日不知徐的那番話,給她提點了不少,天機最後一層她遲遲未破,得借着這一份感悟再去試上一試。
“是。”長缺葉答。
就此便安排妥當,林觀鵲拔地而起,直上神壇。
神壇更近星雲,因她的到來而更顯亮。
林觀鵲揮手,于原地騰躍而起,吸納星辰供給的力量,在此間開啟天機,懸浮于冰藍光色之中。
待繁星的形狀顯縮小顯現于遊走的冰藍色大陣,林觀鵲恰時阖目。
天機的參悟,其實也是星辰之力為她織出的幻境,先前數此她逐個擊破,最後一層中,她多次折于幻境内源源不斷的攻擊,将她消耗徹底卻還是不會停。隻得忍着痛被擊中數次後從幻境清醒。
昔日她的攻勢保守,不曾主動出擊過,不知徐那番話讓她實想轉變策略,強攻那一處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