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藥谷弟子,攜禮丹藥五箱——”
“妖族——妖王殿下—— 攜禮雪蓮三株——”
對比前面的贈禮,這聽起來顯得單調,但就這一聲,要比先前顯得興奮數倍。
短短一月,妖族隻向外抛售了兩朵雪蓮,以至于雪蓮價值被炒到萬兩之高,今日贈禮三株,屬實是叫人垂涎。
老海主滿面笑容迎來,客套着:“哎呀,小妖王出手真是闊綽,這太貴重,不好收啊。”
不知徐瞧眼前老者被喜悅壓彎的白眉,将裝有雪蓮的戒圈套到老海主手上,穩聲說:“遲歡是我朋友,如此大事定然不能怠慢,這席面金貴,我哪能空手而來。”
“好!哈哈哈...”老海主喜上眉梢,擡手滑向默海中心,請人入宴,“小妖王快快入席吧,一會開宴,全魚宴!”
不知徐最愛便是這些,當即開懷,抱拳笑言:“好,那小輩就先一步進去了。”
恢複人形的不知徐走起來格外肆意,飛行過海時步間帶風,惹得雲上一直緊盯的視線逐漸柔下力道。
追随過久,裘長老瞧出些不對勁,當即打趣:“這小妖王來了,神司還打算在雲上看着嗎?”
随着這話,林觀鵲收回視線,撩開後袍落座雲邊,動作從容不迫,“我現在去,來客都會不自在,還是稍後些的好。”
...
“仙山霄桦峰弟子,攜禮靈劍一柄,法器四件——”
“仙山橘崖峰主,攜禮古籍二卷,玉扣一對,金葉六百——”
...
各界人陸續而至,下部的呼聲還在繼續,林觀鵲捕捉到想聽的名字,睜開養神的眼睛,向下望去,同裘長老說着:“柳絲橋來了,我一會支開玉茶催,勞您去問問話。”
先前讓柳絲橋查的事情還沒有聽到結果,總得問上兩句。
“放心吧。”裘長老應聲。
砰——砰——
吉時一到,煙火上行,自另一個角度瞧雲下不遠處的煙火别具滋味。
林觀鵲目送老海主走上主位,抑揚頓挫說出一大席場面話,聲道屬實不高,林觀鵲坐在雲上,隻能聽到些細微的聲音,時而被風道吹斷。
還沒一會,司禮那高亢的嗓音又行穿上雲霄:
“迎新人——”
林觀鵲起身,拂打衣袖的褶皺,站起下望。
這是一切儀式的開始,結親當日,雙邊的長姐長兄牽手相送,是為一份兩姓世家的締結,如若沒有,也可從世家旁支中選,最不濟,父母一輩中友人家的後輩亦可。
原本安排牽送遲歡的人是海主夫人朋友的外侄,此時正候在一旁,等待着發令。
眼見另一方已經将手牽好,遲歡依舊沒有示意人過來的意思。
倒是身着喜袍的男子多問了一句:“夫人,你的送婚人怎麼還不過來?”
遲歡卻沒接洽這個問題,低聲回着:“走完了儀式,才能叫我夫人。”
說完這話,遲歡将手拽在袖中,心中泛起幾分急切。
不過下一息,風道下至,如焰紅衣側降下一道光束,金衣飄展,很快填補上那一處遲遲未至的空白。
今日婚事,純白不吉,林觀鵲特地換了唯一一身鎏金攜彩的衣裝,紅石束發,簪飾簡潔,定不會搶去屬于新人的目光。
林觀鵲側首看向遲歡,稍稍兩眼,眸間便被點上驚豔的神采,難怪都說婚事一日最為不同,近身相看才徹底瞧清遲歡的光彩。
出水明豔,冰肌玉骨,丹砂唇彩,珠翠流眉,她何曾見過遲歡如此大氣高雅,傲然持重的模樣。
恍惚過眼,實覺錯失數年。
“從雲層下界慢了兩息,可能算我按時赴約了?”林觀鵲笑容藏在面紗之下,僅僅去瞧眼睛,總覺淡漠,好在語氣輕快,聽着使人舒心。
滿座唏噓輪番入耳,她向遲歡伸出手去。
要按私心,被喚了多年姐姐,她理當出現在此刻,牽着遲歡完婚。
若說理由,她知曉遲歡是獨女,老海主夫妻又無姐妹兄弟,不會有很好的人選,既然如此,不如由她來牽送,她的禮物不如妖族備得厚,先前答應遲歡撐撐臉面的事,自是要滿足。
“差不多吧...”
遲歡目流喜色,擠出眼下橫卧的月牙,眼波如浪,她擡起帶滿金珠的手掌搭在林觀鵲掌上,連帶着一份不多的嬌俏可愛:
“再晚一些,我可就要叫别人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