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鲢可安置好了?”不知徐先行開口。
小鲢如今的目光被借機引向了松語杉所在之地,趁此目光盯向那一處的機會,她将小鲢轉到更安全的位置,隻等小鲢醒來。
又不能将人單獨放置此地,便讓叢鹿這一直不出現在大夥眼前的人守在小鲢身邊,不會有人發現身邊少了誰,添上新亂子。
叢鹿神安色穩,笃定道:“殿下放心,沒人會找到這。”
想到這兩人的過節,不知徐雙眸在眼下頻轉,還是解釋了一句:“讓你在此看着小鲢,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起初小鲢是為人辦事,此人一日找不出,你都有可能再一次被針對,所以委屈你在此處待上寫日子,直到我将此人抓住。”
說來也是奇景,昔日小鲢抓叢鹿,如今叢鹿看護在小鲢身邊,怎麼都有些以德報怨的味道,而這一舉,還是她來促成。
叢鹿仰頭緻禮,并無半分不情願,恭敬道:“殿下不必如此,叢鹿自知其間利害關系,也想等小鲢醒來後聽聽他的說辭,如今叢鹿能得您重用,自然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聽得此話,不知徐也算松心,她從镯中取出一顆明珠,遞于叢鹿,囑托道:“若有危情,捏碎此珠。”
此物與當日給玉茶催的物件一樣,能在危急關頭同她求援。
“是。”叢鹿應聲。
此地不該多留,不知徐沒說幾句便匆匆離去。
她自溶洞外幾次沒有規律的閃身後,已不曉自己落在了何地,仰頭看向日暮之色,等待又一個夜晚降臨。
數日無動,越等越焦心。
還不等她恢複冷靜,稍遠處有人高聲呼喚,重重踩踏地上的枯葉,向她跑來。
“大巨貓!大巨貓!”
聲音清脆幹淨,耳側少得。
她回頭看去,瞧見不意外的人:“遲歡?”
她可沒忘,是海主夫人教遲歡叫她大巨貓。
随遲歡腳步而來的,還有保護遲歡的随侍。
雖說這稱呼也有氣勢,但她一定得糾正,在遲歡跑定在身前後,擡聲說:“不是說了?我是大巨虎,不是貓。”
不覺間,她已經接受了大巨這兩不夠好聽的字。
遲歡充耳不聞,從胸前的法器中取出一個長魚幹,舉起手臂,笑吟吟遞來:“給!”
不知徐愣了一瞬,被鼻下魚幹散發的香氣吸引,在遲歡時常無稽的舉動中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睛。
遲歡失憶之後,要比以前更單純爛漫。
光是多瞧兩眼,都會覺暖心。
許是沒有很快接過,遲歡身邊的随侍開口為遲歡此舉做解:“妖王勿怪,我們公主自從失憶後,對您的記憶隻有您愛吃魚了。”
愛吃魚...不知徐心間暖意橫流,接過魚幹,揉了揉遲歡腦袋,難免心聲感慨:“失憶還能記得我的喜好,是我該覺有幸。”
遲歡年歲比她大太多,偏生林觀鵲被遲歡稱做姐姐,她也自顧給自己帶入了年長的位置,覺在看小孩。
也許是在愛中長大無憂無慮,心智不需要成長太快。
在遲歡期待的眼神中,不知徐将魚幹放入口中,咬下一截,還沒嘗到味時就誇:“嗯!好吃!”
默海的魚類從來不會有差。
同遲歡的笑容間,不知徐餘光瞥見一身穿長袍的老者,下一息時,将視線全部移去。
方才未注意,這個站在遲歡侍從隊伍裡的人,她可印象頗深,但...
“您...可是裘長老?”不知徐問道。
林觀鵲的人怎麼會在遲歡的隊伍中?還是長老?
裘長老破開嚴肅,在謙和笑容裡說清來由:“妖王殿下好記性,默海主上書神殿,懇請我方神司派我随行保護遲歡公主,我就來了。”
這是貼身保護遲歡的意思?
“如此甚好。”不知徐眼前一亮,“有您在,我也安心許多。”
遲歡的安全确實是她非常擔憂的部分,怕異族,怕幻術,也怕有心之人設計。
有了裘長老這個見多識廣的長者在身邊,她可松掉好些堵在心口的氣道。
照在一衆人身上的光色極具下暗,不知徐腦中有弦不斷繃緊,向遲歡近身的随侍囑咐一聲:“妖族夜間複雜,各位不熟地形,黃昏之後,還是盡量少出别院,以免公主受到沖撞。”
近日夜間妖族會有部署,于她而言,外族來訪者在外,就要分走越多的眼睛。于遲歡來說,惡徒未抓,尊貴身份又單純失憶,在外走動并不安全。
近侍女子十分客氣,回道:“我們是客,一定聽從您的囑托。”
送行一段路時,不知徐又被塞了不少魚幹,雖說有說有笑,不知徐心裡卻始終惦記着晚間的事。
與遲歡告别不久,不知徐閃回正殿,在其間閉門點燈,而後将大鲢安置在内,自個悄悄閃出側門。
她飛過海面,從島心奔赴一座近岸的遠山。
有大鷹妖緊随而來,向不知徐報信:
“殿下,還是沒有動靜。”
“勿心急。”不知徐妖目換色,将下方遠處之象盡收眼底,還算氣定神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