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有嗎?”手機那頭問。
“借了同學的,他說晚上回去讓我試。”
對面稍沉默了會兒,扭捏道:“也沒有看過……那襯衫穿起來怎麼樣。”
我笑了笑。過了幾秒忽明白他的意思,回道:“晚上回去試了給你看好吧!哈哈哈哈哈。”
“好,掰掰!”
他的語氣明顯更愉快了些。
約好11點拿西服給我,誰知天降暴雨,佳友遲遲未歸。到12點,我跟軒兒解釋下,讓他早點休息。正巧佳友回來,把西裝、領帶、皮鞋、襯衫拿過來。我不會打領帶,他答辯時沒系領帶,也忘了怎麼打,說:你自己百度學一下吧。
我打開手機,看到幾條消息:
“你有襯衫嗎?我這有西褲。”
便回道:
“你會打領帶嗎?”
見他會,便穿好襯衫、西褲、皮鞋,握着領帶,下樓去了。
門一開,他剛洗完澡,人很清爽,輕綠色短袖,柔灰色三分褲。
我臉上的笑快要跳出來,他隻淺淺地笑着。
“你要打溫式結還是什麼結?溫式結頭比較大。”他一邊說,一邊站我對面,把領帶繞過我的脖子、搭在我胸前,讓我想起電視劇裡常有的情節:丈夫出門時,妻子給他打領帶。
我笑了笑:“這麼講究啊?就溫式結吧。”
他邊打邊說道:“短的這頭,要靠上一點,與第四顆紐扣對齊。然後交叉……”
他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他室友經過、随口道:“抖音不都是第一人稱視角幫别人打嗎?”便去了衛生間。
軒兒自言自語道:“太……尴尬了。”
又試了好幾次,還是沒成功,便道:“唉,尴尬就尴尬吧。”便站到我身後環着,左手握住領帶,右手将長的那頭從裡面抽出,靠右拉緊,之後又繞到左側,抽出,拉緊——我屏氣凝神,靜靜觀察他的手法,心裡卻想起《到不了》中,思遠環着向南、給他系紐扣的場景——接着,站到我面前,在接連處打個環,将長的那段從後頭抽出,伸進環裡。稍微整理下,領結便成型。
“你好厲害啊。”我的語氣和神情無不羨慕。
“必修課。”他雲淡風輕道。
之後又教我如何解開。他多餘地擔心道:“你明天領帶什麼時候系,是答辯開始系還是等你上台前再系?”
“你幫我系好吧,我到時拉一下就好了。”
“到時歪了怎麼辦,”沒等我回答,他又立即道:“也沒事,反正我會去。”
平時,我覺得他像個孩子,那一刻,他變得很成熟,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第二天中午,他聽完病理答辯,便叫我吃飯。
“你就穿這個去吃飯啊?待會兒油濺到襯衫上。”
我笑拍了下他肩:“你不要做預言家!”
“沒事,你待會兒吃飯用我書包擋着。”
吃飯時,他從包裡拿了個本本給我。
答辯會開始前,他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禮品袋,遞給我:“答辯順利。”
我接過一瞧,裡面是個禮品盒和一張卡片,微微看到幾行字,沒細看,孩子般期待道:“明信片等我答辯完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