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上樣量是多少?”
“上樣量啊,”師姐開始回憶,“好像15ug,20ug?我忘了上多少來着。”她又詢問地望着于力旁邊的助手,“我今天跑膠上多少ug來着?”
我的笑容快要決堤。
“15加15,”
還沒等助手說完,師姐截道:“喔對,15加15,我好像上了30ug。”
于力望着鵑姐,無奈地笑了,又語重心長道:“你每次上樣要一緻,不能想上多少就上多少。”
師姐耐心地聽着。
之後,于力要跑PCR,跟鵑姐招呼幾句,鵑姐忙着手頭的話,利索而迅速回一句:“好的拜拜。”聽起來有點像“我在忙你快走吧”,又讓我覺得很可愛。
于力時不時會“挖苦”幾句,“你這膠,跑得不行”,夾起膜看了一眼,果斷扔到盒裡。可是他的“挖苦”,說出來居然感受不到半分傲慢。
我鼓起勇氣,向他請教了幾個問題,他極為耐心地解答、延伸、拓展,那種久違的“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快感再次襲來,我的眼裡滿是崇拜,臉上滿是笑容。
溫潤如玉,形容他再合适不過。
“你好厲害啊!以後,可不可以跟你學習學習?”我尴尬地笑問,若被拒絕就尴尬了。
他笑了笑,移取液體,仿佛自言自語:“我又不是師兄。”
“你比他來得早,你就是師兄。”鵑姐在不遠處接道。
之後因為要孵一抗,便上來了。沒過一會兒,他倆也上來了。師姐帶着他進細胞房拿點東西。出來後,師姐回到座位,她的座位,前面是一條走廊,中間用盆栽、擋闆隔着,于力靠在擋闆上,笑問:“有什麼吃的嗎?我餓了。”
“沒有,我的東西都吃完了。”
我正複習着于力剛跟我說過的技術的說明書,聽到這話,立馬從櫃子裡拿出兩包菠蘿面包,直往他那送:“我有。”
他笑着接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說“謝謝”,卻讓人很自然、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