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蘭見顧逸走過來,煞有介事将他拉到一旁,神情緊張,問:“聽說你要轉組了?”
“對啊,”顧逸悠閑笑道,“就樓下那個外國人組。”
她的神色愈發擔憂起來:“你去之前都不打聽的嗎?”顧逸心了一咯噔,難道有什麼問題?暖蘭繼續道:“前一陣子成大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你是說——學術妲己?”
暖蘭重重表示肯定,一臉焦急。顧逸雲淡風輕,臉色依舊浮現着笑容:“我其實不太懂,不就是成果不屬于我嗎?”
她欲言又止,又不忍心顧逸羊入虎口,又不好指指點點,終于,猶豫了好一會兒,道:“不隻是這樣。唉,我還是跟你說吧,你到了他們組,到時就是沒日沒夜地幹活,他們會不停地壓榨你。我自己經曆過,所以不希望你遭受一遍。”
這段話将顧逸拉回三年前的一個下午。
那時,平老師新招一個碩士後不久便因疫情原因離職。新招的碩士是個女生,打電話過來:“師兄,你好,我叫王知禮。我想轉到蔣老師課題組,不知道你對他們課題組了解嗎?”
他激動萬分:“别去别去,他們組導師常年在國外,組裡人也經常吐槽他不指導學生,我也是經曆過,不希望你走一遍我的路。”
......
“好的,謝謝師兄,有空我請你喝奶茶。”
後來,知禮還是去了,過得很開心,以至于顧逸每每見到她,都有些羞愧和懷疑,是不是當時不該說那些話的。
......
“沒事,我就當去體驗一下,如果不對勁,再走就是了。”顧逸輕松道。
過了幾天有個精神宣講的會議。會後,如湲把顧叫下,似有話要說。
“怎麼了?是什麼事?”顧問。
“你真的要去樓上他們組啊?”
“如果他要我的話,我就去。”
“我跟你說,他們組——”她話說一半又止住。
“怎麼了,你說吧。”
“我也是聽說,他們13樓都知道。據說,兩個女生争寵,争寵失敗的那個離職了。”
顧逸不可置信:“還有這事。”
如湲肯定地點了點頭:“而且,他還離過婚。”
“這很正常吧,這好像也不能說明什麼。”
“但是......算了,沒什麼。”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他們13樓的事情呢?”顧問。
“我男朋友在13樓啊。”如湲回,“那個暖雲師姐也知道,我男朋友跟她男朋友是一個組的。你可以去他們組,他們組真的很好。”
“我很想啊,可是何老師不招人了。”
“噢好吧,也是。”如湲道。
時間飛逝,顧逸不久辦好入職手續,他發現,Mike組有三位女性。一位是以色列來的研究助理,一位是博士菀姐,還有一位是阿拉伯來的研究員巴姐。
起先,以姐看顧的眼神總有些妩媚多情,後來沒過幾天,她便離職了。
究竟是誰呢?
Mike的桌上有一個樂高玩偶,十分可愛。後來聽菀姐說起,的确是她送的。漸漸地,顧逸融入進來,時不時愛插科打诨,每當戳到菀姐笑點時,她總得往他肩上錘上一拳。有一晚,顧逸在做細胞實驗,菀姐站在窗外,給他拍了張照,發過去,附上文字:帥氣RA。RA是研究助理的意思。
顧逸愈發覺得不舒服,想着得讓她知道才行。
周末過後的一個工作日,菀姐調侃道:“喲,周末又陪女朋友去了吧?”
顧逸心裡白了一眼,笑道:“不對。”
“啊,不對?我說你陪女朋友去了不對嗎?”
“你隻說對了一半。”顧逸看着她,暗示道。
“對啊,我就是說你周末不就是陪你女朋友去了嗎?”菀姐重複道。
“有沒有可能,是男朋友?”
“什麼?”菀姐臉色的笑容依舊,似乎不确定顧逸的話。
顧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
菀姐大叫道:“你們現在年輕人玩這麼大的嗎?”
他不置可否地走了,他想,她應該會住手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菀姐停了一陣子又複發了。每次顧逸都會給她留點顔面,隻是用英語說一句“don\'t touch me”,菀姐沒放心上。某一天,菀姐甚至用腿提了顧一腿,顧一陣惡心,半是玩笑半正經道:“你可以罵我,但别動手動腳行嗎?你可以對我進行精神攻擊,但不要物理攻擊,ok?老闆怎麼說的,no violence。”
“卧槽。”菀姐被逗笑了,想打又不好打。
第一天入職的時候,老闆就約法三章:實驗室禁止肢體暴力沖突,禁止辦公室戲劇事件。
顧逸很苦惱,把這事繪聲繪色地跟破曉講,破曉道:“這說明我們家顧逸很讨人喜歡,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吃醋,放心我不會的。”
顧挺無語的:“大哥!你男朋友現在正在被騷擾!你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