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屋中某處傳來“嗒嗒”的聲音。也許是折疊壓縮袋恢複形變,我并未太在意,繼續練習聽力。眼前這道題錯得有些好笑,原本是219548763,被我聽成了209548763。
中午吃完木桶飯,到“零食有鳴”采購一通,挑了些面包、梅片、“一根蔥”、曲奇餅、果丹皮、牛奶、巧克力心的糖果,突然,左手腕處的不适感,再次襲來,宛如某根筋骨錯位,需要往手背側内壓一下才能複原。壓得不好,可能會脫臼,但通常試幾下就恢複了。
“要是不那麼狂妄自大,或許會不一樣吧。”我看了看手背,時常這樣想道。
回到公寓,将零食放在茶幾上,書桌上一隻芝麻粒大小的蟲子緩緩爬行,我抽了張紙,盯住目标,迅速壓下去,捏死。蹙着的眉頭漸漸松開。從楚國的冬天剛回來時,還向母親誇耀沈鎮的暖和。他們那裡還圍着火爐穿棉襖,我這邊已經脫下外套開空調。僅一夜之隔,我心竟判若兩人。我憎惡蟲子,讨厭沈鎮。
記得去年秋天,穿着明黃色短袖在實驗樓下溜溜轉轉,惹了一身的蟲子。流雲轉來一條推文,上面寫道,這蟲偏愛黃色,黃片的被子,黃色的衣物,不少居民收到侵害。
可身上這件是葉綠色的,應該不是樹下帶來的才對。此時,我還沒有意識到,更大的驚怵在某個角落悄然擴張。
我坐到電腦旁,打開《追風筝的人》,繼續讀着。說來也奇,當年風師妹推薦的時候,我隻看了一頁就放下了。如今,卻因為其中一段,愛不釋手。那一段是:
“許多年過去了,人們說陳年舊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終于明白這是錯的,因為往事會自行爬上來。回首前塵,我意識到在過去二十六年裡,自己始終在窺視着那荒蕪的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