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遲霖帶着人回來時,菊半仙早已離開,舒長禦見到他,規規矩矩上前行禮,“見過陸師叔。”
陸知秋微一點頭,問,“坐吧。師兄讓你來,所為何事?”
舒長禦同鳳遲霖一道坐在他對面,道,“弟子奉師尊之命前往探花坊尋人,但途中聽聞探花坊被人燒盡,探花郎也不知所蹤。傳信于師尊時,師尊讓弟子前來尋您,不知陸師叔這幾日可有聽聞?”
陸知秋抿了口茶,鳳遲霖道,“這幾日我與師尊在查宥山之事,不曾聽聞探花坊之事。大師兄可曾前往探花坊?”
舒長禦點頭道,“我去看過一次,那裡什麼痕迹都沒有了,那人很聰明,竟沒留下一絲蹤迹。”
鳳遲霖神色如常,道,“想必是什麼仇家,那探花郎的蹤迹也尋不到嗎?”
舒長禦搖頭,道,“探花坊被燒,裡面的人都不見了。”
鳳遲霖聞言頓了下,看向他,道,“師尊,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陸知秋神色平淡,抿了口茶道,“宥山之事未結,探花坊之事便來了,許有關聯。明日一道去看看。”
想起菊半仙所言,他皺了皺眉,若是真如他所言,這人間許會大亂。
·翌日,他們在城外相見,鳳遲霖雇了馬車,陸知秋進了裡面,留下兩個弟子在外面閑聊。
鳳遲霖:“此次事端,師伯為何不派洛書師兄前來?”
舒長禦道,“洛師弟回家了還未歸山。其餘師弟大抵在千島湖曆練,此事便由我來了。”
“原是如此,師兄辛苦。”
舒長禦笑了笑,搖頭道,“為師尊分憂本就是我身為弟子之責,談何辛苦。”
鳳遲霖點頭道,“師兄說的是。”舒長禦問道,“師弟如今修為高深,不知可否指導一二。”
鳳遲霖道,“師兄言重,若是有需要我的,盡管說就是。”
舒長禦點頭應了一聲,突然看向他手上佩劍,疑惑問,“師弟的佩劍不是貝易嗎?這把是?”
鳳遲霖笑了笑,看向馬車裡面,道,“此劍名為南河,是師尊送予我的及冠禮。”
舒長禦點頭,“原是如此。南河此名甚佳,師弟有福。”
鳳遲霖笑了笑,神情自若,轉了話題道,“探花坊之事,師兄有何頭緒?”
舒長禦搖了搖頭,看向眼前急速後退的景物,道,“似魔修的手法。”
鳳遲霖毫不意外,道,“若是魔修,那可算是尋不到真兇了。也不知探花郎如何與魔修結仇,竟落得如此下場。”
舒長禦點頭,道,“這倒是不知了。”
行至兩個時辰後,他們總算到了輕紡城,此地為人間有名的安樂鄉,凡在此地者,無一不為了那□□愉。
城中脂粉味濃重,陸知秋掩了嗅覺,見兩個弟子衣袖掩面,便帶他們來到了他好友家中——浮陽府。
浮陽府内的主人是他年少所識,是位不正經的散修,他剛一進去,他便知曉迎出來了。
“星俞君?稀客啊稀客。”
陸知秋微一點頭,兩位弟子皆擡手作揖道,“見過浮陽仙。”
浮陽仙本名石芥紫,因是輕紡城中唯一專情人,被時人稱為仙,又因府名浮陽,便合其名為浮陽仙,漸漸的,倒少有人知曉他真名。
陸知秋淡淡道,“石芥紫,探花坊一事你可曾聽聞?”
浮陽仙掃了一眼外邊,伸手引進府内道,“先進來吧。”
他們跟着他進到府内大廳,坐下後浮陽仙才道,“确有聽聞,不過那時我趕去時,探花坊内早已沒人了。也不知是何人能有如此修為,竟能在無聲無息中取多人性命。”
陸知秋眉心微蹙,道,“此處離探花坊不遠,若是你也沒見到那人,那他倒是有幾分本事。”
鳳遲霖聞言眼眸微動,問道,“師尊,不如前往探花坊一探究竟。”
陸知秋看向他,微颔首。浮陽仙見狀道,“哦?聽聞你收了位弟子,想必就是他,修為倒是不錯,樣貌甚佳。”
浮陽仙一臉驚異,在一旁細細打量。陸知秋眉心微蹙,掃視一圈沒見到其他人才看向他道,“段師兄是去了哪?讓你敢怎麼明目張膽的打量起人了?”
浮陽仙吓了一跳,面露無奈道,“哎呀,不就看看嗎?又不會掉塊肉,怕什麼?”
陸知秋冷眼望過去,“這是我弟子,你少動歪心思。”
浮陽仙挑眉無奈道,“行行,我不看就是了。”
他表面話是那麼說,卻轉頭朝鳳遲霖抛了個媚眼,鳳遲霖神色微怔,幾步來到他身後,拽了拽他的袖子,神情委屈。他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道,“石芥紫!”
浮陽仙愣了片刻,趕緊道,“好好,我知曉了。不會做什麼的。”随後小聲嘟囔道,“看着那麼大人,怎麼還玩告狀那一招。”
鳳遲霖神色如常,垂眸看着自己的師尊,舒長禦坐在一旁端正看戲,眼神閃躲着望過來又不敢太明顯。
浮陽仙在他那落了興緻,便道,“房間你們自己挑,我要去尋我師兄了……”
陸知秋神色如常,淡淡道,“段師兄還沒煩你嗎?”
浮陽仙聽此沒半點反應,反而道,“你不懂,人間瑣事,皆能快活啊?段師兄與我兩情相悅,耽于安樂鄉是極好的。知秋,你若試過,便知曉其中興緻。不與你說了,我要去快活了。”
陸知秋不發一語,看着他離去。若是平時,他不會将此話聽進心裡,隻是如今有了情根,情愫暗生,他不能不在意。
所謂情愛,到底是什麼。
他垂眸,神色如常,起身道,“去尋一處休息,晚間前往探花坊一探究竟。”
鳳遲霖看向他,神色溫柔,道,“是,師尊。”
舒長禦也起身道,“是,陸師叔。”
·晚間,他們在府内大廳相聚,浮陽仙還未歸來,他見狀便道,“走吧。”
他們一齊往探花坊的方向去,途中路過幾處安樂鄉,裡頭聲響陣陣,他心頭微動,歎了口氣快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