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坊原是一處青樓,裡面的樓主是男子,名喚圭角,人道是容貌美豔,身姿曼妙,為修士所追崇。
不過聽聞此人生性風流,私下接客無數,一點朱唇萬人嘗,極為放蕩。
想這探花坊開這許多年,也不知是受何人護佑,竟多年來屹立不倒。
若不是突發變故,他也不想踏入此風流之所。
探花坊門外緊鎖,其間寂靜,鳳遲霖上前推開門,陸知秋走了進去。
此地一片漆黑,徒留被火焚燒過的痕迹,木樁黑乎乎的,一片破敗之像,想必是查不出什麼。
樓梯被燒得仿佛搖搖欲墜,他也失了上樓的心思,阖眼運息,沒察覺出什麼。
另外兩人前往不同方位查看,片刻後回到他身邊,鳳遲霖道,“師尊,不曾發現有其他氣息。”
舒長禦也道,“弟子所尋之處亦沒發現任何蹤迹。”
陸知秋在心底歎了口氣,探花坊創立多年,雖說為修士推崇,但也有許多被其得罪之人,想查明真相,難上加難。
更何況還有宥山之事未結,他看向舒長禦,道,“長禦,此地你多逗留幾日,若是沒發現可疑之人,便回千靈山。”
舒長禦作揖道,“是,陸師叔。不過,此事是否太過蹊跷,弟子無法再查下去了嗎?”
陸知秋點頭道,“此事牽扯極多,非一派可查明,還是禀明師兄再做打算。”
舒長禦點頭道,“是。”陸知秋看向自家弟子道,“臨兒,時候不早,先回去。”
鳳遲霖作揖道,“是,師尊。”
他們一道回了浮陽府,尋了各自住處回去。
·醜時一刻,一襲黑衣的人自浮陽府而出,直奔探花坊而去。
不消一刻,他出現在探花坊内,上前往一處極隐蔽的地方擺弄兩下,地面便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小道,他跳下去,道口立時關閉,與先前一般無二。
黑衣人背手向前,舉止從容,如同在自家密道一般,走過一條黑長的小道便來到了一處明亮寬敞的大廳。
角落裡綁着幾個衣着暴露的人,為首的那個容貌美豔,正是那探花坊的主人圭角。
旁邊守着許多身着黑衣的人,同他一樣帶了面具,為首一人見到他,上前道,“小公子,”他點了點頭,在一處坐下,随意道,“如何了?”
那人道,“圭角已承認了當年之事,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擡眼看過去,“承認了?”那人點頭,道,“是。”又拿出一物遞于他,道,“這是圭角身上尋得的,大部分是當年夥同魔族的信件,還有些是他這些年往來之人。”
他嗤笑一聲,接過看了一眼,冷漠至極道,“竟已承認,便殺了,為我族人償命。
那人應道,“是。不過可需要僞裝成魔修所為。”
他站起來,慢慢走過去,手中喚出一把劍,此乃鳳麒聞名天下的佩劍——靈鈞。
那人制止道,“小公子,此劍天下皆知,若是此劍傷人,待他人尋到屍首便會知曉是何人所為。”
他嗤道,“當年他夥同魔族殺我族人之時,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取他性命?”
那人道,“便是如此,才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他緩了片刻道,“你說的是。他隻是第一個,還有另外兩人,我定不能讓人知曉,我在尋人報仇。也罷,此人便交由你處理。”
那人道,“好,夜已深,小公子快回去吧。”
他起身,掃了地上那人一眼,皺了皺眉,此人不過爾爾,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為之癡迷。他搖搖頭,收了劍出去。
回到房間時依舊一片漆黑,他點了燈準備休息,房門突然被敲響。
他起身上前問道,“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他趕緊打開門,笑道,“師尊怎麼來了?快進來。”
陸知秋走進去,坐在一邊道,“夜已深,為師也不知會不會打擾你。”
鳳遲霖自然不覺得打擾,連忙道,“師尊怎會這麼想,你能來弟子高興還來不及。”
陸知秋嗯了一聲,道,“白日裡,你說睡不好覺,不知你遲遲未睡,是否是這個緣故?”
鳳遲霖自然不會說自己出去了一趟,聞言順勢道,“師尊垂憐,弟子一直睡不好。”說罷來到他面前,蹲在他身前,靠在他腿上看他。
陸知秋自然心疼,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夜已深,為師陪你。”
鳳遲霖眉眼帶笑,抓住他的手,柔聲道,“師尊待弟子最好。”
陸知秋輕聲笑了笑,夜确實已深,他猶豫許久才過來的,此時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便同他一齊上了床休息。
鳳遲霖側身轉向他,低聲問話,“師尊,探花坊之事我們不再追查了嗎?”
陸知秋緩了心緒,淡聲道,“線索被焚燒殆盡,便是想尋,也不知該從何尋起。”
鳳遲霖盯着他,又道,“不知那圭角是何人,師尊可有了解?”
陸知秋搖頭,道,“曾有過幾句聽聞,不甚了解。”
鳳遲霖又道,“坊間傳聞,道他一點朱唇萬人嘗,身子……是否為真?”
陸知秋頓了下,擡眸看向他,“坊間傳聞罷了,不必當真。”
鳳遲霖哦了一聲,陸知秋見他眉宇之間些許戾氣,微皺眉道,“臨兒,你怎麼了?”
鳳遲霖聞言心緒一頓,收斂了思緒道,“弟子無事,想必是受今日之事影響,明日便好了。師尊不必擔憂。”
陸知秋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道,“歇息吧。”随後便閉上眼,呼吸漸漸綿長有徐。
鳳遲霖看着他,自手中運起一絲靈力,靠近他心口的位置注入,許久後,他下床往正在燃的爐子裡丢了樣東西,見徹底燃盡才回到他身邊,見他睡得安穩才放下心。
師尊,若你知曉,還望你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