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将他們推出來時,除了手裡這副輪盤再無其他,若是無人知曉這邊的情況,輪盤靈力耗盡,他們也是死路一條。
久更在上面看着他們負隅頑抗,不由得失笑。在他眼裡,隻要他想,沒有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宥山之中,陸知秋集全身修為于一點,神色平淡,鳳遲霖在底下掙紮着,雙目擔憂不已。
“師尊!不要,快停下——”
陸知秋沒看他,以靈力傾灌于一點,許久後,穹廬陣破,陸知秋神色蒼白,自九天之上落了下來。
束縛他的靈力消散,鳳遲霖飛身上前,幾個來回後接住了他。
兩人平穩落在地面上,陸知秋幹咳幾聲,臉色蒼白虛弱。鳳遲霖心疼不已,柔聲細語,“師尊,師尊——”
不要離開我。
鳳遲霖眼中泛上淚,又恐懼又害怕,陸知秋拍了拍他的手,斷續道,“快去,斷陽救人。”
鳳遲霖搖搖頭,淚終究落了下來,“弟子去了,師尊該怎麼辦?”
陸知秋不過有些力竭,聞言道,“為師沒事,你快去。”
鳳遲霖掙紮片刻,設了陣法護住他,起身禦劍離開。
位于九天之上的久更突然如遭重擊,捂着胸口吐了口血,那婢女被吓了一跳,旁邊兩人趕忙上前,“尊上,您怎麼了?”
久更抹掉了口中的血,道,“快,把城裡的人解決掉,快點!”
兩人聞言相視一眼,應首道,“是!”
斷陽城内已然狼藉一片,火勢燃盡了所有,多少年來的積蓄能量一時之間便被燃燒殆盡。
他們蹲在輪盤保護之下,神情怆然,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将要到來的結局。
歲音在他懷中慢慢緩過神,扶住他的手道,“绯雨、你要好好活着。”
李绯雨聞言輕笑一聲,将他抱入懷裡,輕聲道,“歲音,若此次無事,嫁給我好嗎?”
歲音毫不意外,抓着他的肩頭笑道,“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少年嗎?”
李绯雨阖眼,輕吻了下他的額間,似乎在與他告别,歲音輕嘶一聲,暈了過去。
李绯雨将他扶到一邊,齊觀從城門上下來,見狀道,“原來你喜歡他,怪不得這麼多年都不娶親,難怪……”
李绯雨冷冷的看着他,火勢蔓延之快,已經到了跟前,他不能再放任下去。
從靈台中喚出一把劍,齊觀發笑道,“怎麼?還想負隅頑抗,簡直是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李绯雨不理會他,飛身上前,城中被陣法籠罩,他隻能以身犯險,萬望能破除一二。
火勢在九天之上那兩人的控制下撲向了他們,人群中再次喧鬧起來。
李绯雨祭出劍靈,在九天之上獻祭肉身,隻為了一人安康。
齊觀愣了片刻,菊半仙混在人群中,兀自喃喃道,“……塑子孺?”
空中一道劍光閃過,中止了李绯雨的自殘行為,随後陣法破碎,城中人趕緊朝城外跑去。
李绯雨驟然下降,在地面上摔了個結實,齊觀見狀突然大喝一聲,瘋瘋癫癫的朝城外跑去,往宥山去了。
歲音被一陣聲響驚醒,他看到地面上滿身血迹的人,不由得驚慌失措。
他趕忙将對方扶起,朝着城外而去。
鳳遲霖禦劍立于九天之上,與飛行船上的人對峙。
他身旁倒了兩個人,那婢女早已不知所蹤,久更背手而立,問,“你是何人,怎敢壞本座的事?!”
後面一句帶上了威壓,鳳遲霖巋然不動,久更吃了一驚,暗自猜測此人的來曆。
鳳遲霖神色如常,隻是眼底沒了笑意,隻餘下冷厲,他淡然道,“若我沒猜錯,閣下是魔界久更?蝸居魔界這麼久,怎麼舍得出來了?”
久更聞言頓了下,冷哼一聲,道,“人族小子?本座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将你一道殺了。”
鳳遲霖笑了笑,隻是未達眼底,道,“憑你?不說你受了傷,就算是沒受傷,想殺我,你還不配!”
語落便提劍上前,久更閃身躲過,喚出自己的佩劍俱滅相擋,鳳遲霖眸中戾氣更濃,招招緻命。
久更本就受穹廬陣反噬受傷,跟他打根本就是強弩之弓,靠着技巧躲過他的殺招,随後大退一步,祭出千裡歸,瞬間消失在原地。
鳳遲霖攥緊了劍,冷冷看着他離去的方向,阖眸緩過口氣,自九天落在地面,陸知秋禦劍剛好到來。
見他眸中戾氣未散,連忙上前将靈力輸送于他,算作安撫之用。
鳳遲霖看到他,眸子微動,礙着人多隻好靜靜的看着他。
陸知秋拍了拍他的手,随後來到李绯雨面前,菊半仙在一旁給他把脈,李绯雨氣息微弱,此刻正昏迷不醒。
歲音抓着他的手不放,陸知秋看了一眼,發覺他有些眼熟,卻也不作多想,當即為李绯雨輸靈力療傷。
鳳遲霖見狀眼中閃過擔憂,但還是沒作阻攔。
城内的火已被衆人聯手撲滅,他們站在一旁,臉上有劫後餘生的僥幸,也有滿面的欣喜。
鳳遲霖見他們還要上前,道,“李公子受了傷,需要靜養。如果可以,請盡快将此城恢複原狀。”
餘下的人相繼離去,陸知秋收斂靈力,幹咳一聲,鳳遲霖當即上前扶住他,陸知秋搖搖頭,道,“無礙。”
歲音看向他們,抓緊了李绯雨的手,問道,“道長,绯雨怎麼樣了?”
鳳遲霖道,“李公子無事,片刻後會醒過來,你不必擔心。”
陸知秋站起身,看向城中熟悉的一切,阖眼,心中悲怆,怎麼又是這樣的場景。
鳳遲霖神色不明,隻是眸光淡淡的望向一邊,陸知秋垂眸看向那少年,道,“你帶着李公子到千靈山,師兄自會派人醫治他。”
歲音聞言感激道,“多謝道長,歲音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