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再洗一次。”
我說道。
出門去,吩咐時,館驿的仆人也是問了同樣的問題:“小姐不是今天剛洗過嗎?”我也隻能是說:“再洗一次不行嗎?”
等到準備好後,拉着卓娜提亞那那間屋,屏風中間澡盆和熱水都已經準備妥當。
“我要我的丫鬟侍奉,你們其他人等一律不準接近此房,我不叫就不準進來,懂了嗎?”
看看我,再看看卓娜提亞,幾個丫鬟忍住了笑意,連連點頭答應。
這下一些奇怪的東西應該是留下了,還好她們隻知道我是“芙朵拉”,否則就麻煩了。想來再有下一次,這個假身份估計就沒法再用了,已經變成一個相當擰巴的奇怪人設了。
“好了。”
丫鬟都出去後,我搬了個凳子坐在浴盆旁,翹起二郎腿。
“這下沒人看得到了,洗吧。”
我說道。
卓娜提亞看看我,又看看一整個浴盆的熱水。
“這倒是很好啦……”
她一邊說着,一邊解開了發巾,一頭的白色編發,再拉開簪子,一頭白發散落下來,随着她扭頭晃動,白色的散發也舒放開來。
之後她突然又不動了。
“怎麼了?”
我問道。
“笙兒不來?”
“我洗過了啊?”我說道。
“不,我是說……”
“啊?”
她展開雙手,背過身,回過頭來,帶着一點期待和笑意看着我。
我隻能歎口氣。
“自己來,”我說道,“哪兒有小姐服侍丫鬟洗澡的。”
她的表情就變得失望起來,但還是保持姿勢,僥幸心理一般,撒嬌一般。
服侍她入浴對我一點都不新鮮了,最早就是如此了。
“說了,自己來,我才不要。”
“唉。”
她歎了口氣,明白我是不動了。
但解開袍子後,卓娜提亞又不動了。看向我,又看向解開的腰帶,好像又有話說。
“又怎麼了?”
“笙兒可不可以背過身去?”
“為什麼?”
“被人看着這樣,寬衣,就,怪不好意思的。”
她說着,真的是很尴尬的笑了。
“哎,還怕我看啊?”
我說道。
“不是,就是,自己動手是第一次,所以…”
“快點吧提亞,水都涼了。洗個澡怎麼這麼多事。”
“可是……”
“快點!”
“好……”
她繼續動手,但是不知為何臉越來越紅,好像還帶點無法壓抑的笑容,好像就在等這句話一樣。
她還是那樣挺拔,健康,但身上有一些疤痕,最明顯的是脖子上那極大的刀傷。那是豐絨花留下的刀傷。
卓娜提亞入浴,發出了滿意的舒服聲。我便起身走上前,幫撒上一些花瓣,在一旁放上藻豆。
“提亞啊。”
“嗯——?”
她舒服無比,聲音也變得慵懶起來。
“這裡的事算是解決了。夫人要請我們對飲賞花,不久後又會開一批春花。”
“嗯——”
“然後就該出發了。”
“不回去嗎——”
“我已經讓安希澈回去了,安多部落的事不忙解決,以老營的名義發幾道旨就行了。”
“嗯——……”
一說安希澈她就不太高興。
“笙兒,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我不知道啊,繼續往南,去看看威甯海的田莊吧?”
“嗯……再之後呢?”
“再往南就到中原了啊,我沒做這個準備。”
“是嘛——”
“小姐!”
突然門開的聲音,小蒼蘭的喊聲,眼看就繞過了屏風。
我一着急,隻能一把将卓娜提亞按進水裡。
“小姐?”
小蒼蘭看到我椅在浴盆旁,很是奇怪。
“你——哦啊,你來幹什麼?我不是吩咐不準進來嗎?”
倒是早該想到小蒼蘭這沒大沒小的性格,館驿的仆人肯定攔不住。
“小姐,夫人說要見您……您是準備入浴嗎?需要我——”
“不需要,我自己洗”
“我——”
“出去”
“呃?”
“出——去!!!”
見我連連趕人,小蒼蘭一驚,不知道哪裡惹了我生氣,幾乎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一松手,卓娜提亞就從熱水裡“噗啊!”冒出頭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呼,呼,這丫頭可真要命啊。”
她抹了抹臉上的水,将濕溜溜的白發捋向後面,然後意味深長地看向我,看得我有點發毛。
“怎麼了啊?”
“笙兒不洗的話,就這麼幹着出去會露餡吧?”
“嗯……”
“洗吧洗吧,浴盆這麼大。”她笑道。
“呃……”
“不洗的話會穿幫吧?”她的樣子很是期待,又笑的叫人不想接近。
“我,我知道了啦!”
沒辦法,我也隻能如此。
下手開始解帶,卓娜提亞扶着盆邊,笑眯眯地看着我。越是如此,越覺得手腳凍住了一樣頻頻不受操控。
“怎麼了嘛?笙兒洗個澡,怎麼不動了,快點啊~”她笑道。
這才沒多久,就原樣的體會到她剛剛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