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無話可講了。
這時,張皇後想了想又道:“他家的長女叫周可然,今年十八,你記着點,到時候你爹爹問起來,可别露餡了。還有這周可然是小姐脾氣,平常心性大,你爹爹要是問你喜歡她什麼,你就說她曾救過你,你對她一見傾心。”
周可然....
聽到這個名字,李祺神色一變,蓦地反應過來。
可然,可然。
這個名字她之前好像聽李雲淑說起過!
李祺仔細一想,以前李雲淑是經常左一個可然姐姐,右一個可然姐姐喊着,好像......好像關系還挺好的,至于好到什麼程度,反正就是天天挂在嘴邊的那種。
李祺對此倒是印象深刻,她還記得以前有一回李雲淑犯了個大錯惹皇上生氣,就是因為和這個可然姐姐有關,那時是李雲淑不小心打碎了李怏送給張氏的花瓶,她怕被怪罪,就從可然姐姐那邊聽了一個搜主意,把這事推給了一個宮女。
那個宮女最後怎麼樣了李祺不得而知,反正李雲淑這邊因為事情敗露了她說什麼也不肯承認,還是有個小宦官跑去皇上身邊告密,原本李雲淑一口咬死不是自己幹的皇上倒不會追究下去,可誰知道第二天小宦官的屍體就被人發現在皇宮裡。
明眼人是一眼就看出這裡頭有不對勁,那時候李雲淑才隻有八歲,一個八歲的孩子心性再壞也不會壞成這樣,背後一定是有人教唆。
想到這,李祺不由眯了眯眼,這個周可然還當真是不簡單。
張皇後在一旁看到李祺這個樣子,以為她是不願意,便有些惱火道:“怎麼,你這是不願意?還是說你有更好的法子?”
“沒有。”李祺意識到張皇後語氣變了,搖搖頭,原本想說的話都收了回去。
“現在的情況你心裡頭也知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你的婚事是遲早也要定下來,這周可然任性歸任性些,你先娶了再說,到時候你找到她身上的一些把柄,就此冷落她就是了。”
說着,張皇後也不管李祺到底聽進去幾分,自顧自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母後。”
李祺其實還有話要講。
“要是爹爹還是不同意呢?”
李祺指的是周家在禮部的這個身份,畢竟不是皇上的心腹,以李怏多疑的個性,很難說會同意。
“這你就不用擔心。”張皇後知道李祺的意思,笃定道,“你爹爹會同意的。”
說着,她腳下的步伐未停,眼下是要該往崇明宮去了。
崇明宮是李怏的寝宮,張皇後實際心中也隻有七八分的把握,一來她有些不确定李怏今日宮宴上的話出自真心還是假意,二來是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皇後在他身邊還有幾分話語權。
不過都是天下父母心,抛開他們的身份來講,哪家孩子的終身大事沒有做母親的一分話語權。
這樣想着,張皇後心中也越發笃定。
可到了崇明宮,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能進到裡面,而是被孫笃攔在外頭。
孫笃輕聲道:“娘娘,吳貴妃在裡頭。”
好啊。
張皇後眼中浮現一抹陰霾。
“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陣子了。”孫笃是個人精,又壓低了聲道,“貴妃是來給皇上送醒酒湯的,眼下應該也快出來了,娘娘要是等不及,我進去給你通報一聲?”
張皇後冷聲道:“不必了,我站在這等。”
“這...”孫笃看了眼天,别看今日沒下雪,但白日是豔陽高照的大晴天,雪經陽光這一曬,都開始化了,化雪的日子才是最冷。
他想了想,徑直往殿裡頭去。
不一會功夫,張皇後聽得爽朗的一陣笑,便知道是吳貴妃從裡頭出來,見到她時也不詫異,還跟她行了個躬身禮。
張皇後與吳貴妃向來不對付,斜眼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見。
兩人插肩而過,一個往殿裡走,一個往外頭走,但全都不約而同白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