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殿内的談話,王勁是一字不落全聽進了耳朵。什麼想殺殿下,什麼多少年前的事情,他竟一個字都聽不懂?但聽不懂歸聽不懂,他似乎隐隐明白,原來殿下和程淩在許多年前就曾經相見過。
是多久年前?是前太子還在的時候?還是他已經去了之後?這些王勁一時都猜測不到,但管他三七二十一,他可算明白殿下一開始對程淩抱有敵意的原因了。
殿内的談話還在繼續,這會程淩說道自己是真的半點目的都沒有,不然他就天打雷劈。偏偏這時候,老天還真的配合得打了一記悶雷,是吓得門口的王勁一哆嗦。
假的,原來是假的,這男人說起謊來還真是什麼都不怕。
殿内的李祺聽到這雷聲,玩味朝程淩一笑。程淩欲哭無淚解釋道:“這隻是個意外,湊巧啊。”
“現在是四月。”李祺強調。
四月悶雷,這還能意味着什麼?那當然是程淩在說謊,老天都看不下去!
回歸正題,程淩繼續道:“反正殿下你要相信我,以前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就當我隻是出于不忍看美人受苦的立場,那我知道了她的身份,我肯定要找你嘛。”
“如果沒有我呢?”
程淩不傻,沒有李祺他也不會自己墊銀子。他想了想,裝作一副惋惜的樣子道:“哎,那我也沒辦法了,隻能看着美人受苦了。”
李祺沒有理會他這話。
這時候的她,腦子裡已經開始飛速想着她的計劃。
外頭的天驟然暗沉下去,一時間風吹得紗窗呼呼作響。
沉默片刻,李祺還是那句話:“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幫她?”
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問題,程淩并不知李祺這話是問給自己的,立馬歎道:“那可是太子妃诶!殿下,你難道不愛她嗎?就這樣下去,你忍心嗎!”
這句話真的說到李祺心坎中去了,怎麼就愛呢,李祺可是女子,愛一個女子,這像話嗎?可問她忍不忍心,換做是誰,她都會不忍心。
李祺閉上雙眼,沉了會氣,緩緩道:“難道你覺得她這樣的品行,她真的配得上這個身份嗎?”
好吧,程淩确實無話可講,按理來說周可然大可有很多方式去填補這個空檔,她卻偏偏選擇了最失體面的這一種,這樣想想,确實配不上這個身份。
但這時,李祺偏偏話鋒一轉:“銀子我讓王勁去準備,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你讓你認識的人幫我同老闆帶話,我要做一出戲。”
李祺說着,就将自己方才在腦中盤旋的想法告訴了程淩,程淩聽了,稍許震驚,“殿下,你确定要這麼做嗎?”
李祺的計劃周善,倒像是一口認定他有這個本事似的,這讓程淩還稍感有些心虛。
程淩原想在同李祺盤旋幾句,但聽着窗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最後不知怎麼着,他竟答應了李祺這個荒唐的計劃,以至于後頭回到家中,他還心緒不甯地思考着這個計劃是否可行。
程胥這日湊巧從程淩院中經過,老遠看着他哥在埋頭苦思着些什麼,便走上前去詢問。
程淩同程胥實際上是一條賊船上的人,想也沒想,便把李祺的計劃全部托盤而出,末了還問:“你覺得太子這計劃可以不?”
程胥聽了卻有些為難:“哥,那可是太子妃啊,我覺得不大妥當。”
“有什麼不妥當的。”程淩是個做事不留餘地的人,他看了程胥一眼,“怎麼,你跟你哥我現在是一條船的人,有我在,你還能跑不成?”
程胥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他不過隻是有些為難罷了。
想到前些日子,程淩跟他說自己接了個大活在樂極屋,他那時候隐隐就有些感覺不對勁的苗頭,直到今晚知道那大活是太子妃,他才發覺這不對勁從何而來。
那可是太子妃啊。
就算他們在樂極屋幹些賺快錢的勾當,可牽扯到這等人物,多少會讓人感覺到不安。
程胥默默歎了口氣道:“哥,真不是我這次不幫你,隻是我該怎麼幫你,若是以後被太子知曉了這事,我們還如何在京都呆下去,這可是太子妃啊。”
太子妃,太子妃,程淩斜眼看了程胥一眼。
怎麼太子妃就很了不起嗎?
還是說,這說來說去都是怕得罪李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