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程淩來了的時候,李祺正換了一身衣服要往宮中的馬場去。
王勁禀告道,程淩不光是來了,而且還牽了自己的馬。
如此有備而來,李祺反應過來大概是李怏授意,因而沒有多說什麼,徑直就往外頭走。
見到程淩之後,李祺才發現程淩是身着一身圓領緊身绛色窄袖長袍,頭戴幞頭,腳穿齊膝長筒皮靴,如此齊全的裝備,不同于他往日風格,看上去倒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李祺呢,雖然沒有穿得如同程淩這般,但也是大差不差。
程淩見李祺出來,微微欠身行禮。
李祺看他一眼,沒說話,示意他跟着她走。
到了馬場,李祺才問道:“是陛下讓你來的?”
程淩輕輕“嗯”了一聲,将馬拴到馬拴上,“是陛下說起到五月要舉辦馬球賽時我正好在他身邊,陛下聽說雲州人擅馬,便同我說了殿下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李祺想到那些事就感到眼前一黑。
她不由看了程淩一眼。
但程淩并沒有在看她,看上去很平淡似的,仿佛隻是輕飄飄提過這個話題。
可他為何會答應呢?
李祺對于眼前之人還是充滿好奇。
這時,程淩又道:“殿下,我們開始吧,讓我先看看你的實力如何。”
李祺正準備向前走,聽聞這話,不由一頓,“陛下沒跟你說起過嗎?”
她還以為,程淩應當是知道的。
程淩摸了摸頭道:“說是說了,不過我想再看看。”
大概是怕别人說的那是别人的看法,總歸是自己親眼見證的要準确。
何況皇上隻是說李祺每次馬球賽都會輸給庸王,他希望今年太子能赢,這重任就不得不落在程淩的肩上了。
回想起那日策馬而行,程淩笑了笑道:“而且我覺得殿下的馬術應當是不錯的。”
隻是應當。
但百聞不如一見,實際上連李祺自己也認為她的馬術是差得可以。
李祺當即道:“倒不用覺得,不如你先讓我看看,我好決定用不用你。”
這話由李祺說出來,程淩倒也不是特别意外,他沒有猶豫,當即又解開了拴着馬的繩,“好,殿下是想看運球,還是…..”
沒等他說完,李祺說:“就運球吧。”
所謂運球,便是騎馬在馬背上用長柄球槌拍擊木球,程淩雖不算真的在雲州長大的孩子,但在雲州确實沒少跟着些人消遣,這對他來講簡直就是太簡單了。
隻見他單腳跨馬輕輕一蹬,從旁的長筒中取出球槌,一旁的王勁将木球往空中一抛,程淩立馬策馬而追。他舉起球槌一擊,那木球從空中劃過一條線穩穩落在球槌上,再是一擊,又追,複而兩三回,人已跑出去老遠。
如此靈敏的身手算不了什麼,若是場上還有其他人,程淩還能做的更好。
左右無人,在馬場擊球繞行一周回到原點,程淩一杆而起,木球穩穩落至球門。
“好身手。”
注意力全在程淩身上的王勁忍不住拍手叫好。
程淩朝這邊揮手示意。
看了程淩的示範,李祺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這個能力能教她的,隻是不知道若是同庸王對戰,是否會有勝算。
但就在這時,程淩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玩心驟起策馬朝她奔來,就在眼看着快要撞上之時也沒有降低速度,而已近在眼前他卻突然一拐,揚起漫天塵沙,嗆得人睜不開眼。
宮中的跑馬場,還是最原始的黃土地,塵土飛揚起來一時便不會散去。
李祺還正想同程淩好好說話,他這個舉動,無疑是在虎頭上作威。
她是不由皺了皺眉。
程淩偏又回頭道:“怎麼樣殿下,我是故意的。”
他的語氣不乏炫耀之意。
故意的?
李祺氣不打一處來,拉過王勁牽來的馬就往上追。
竟然真敢在老虎面前作威,她倒是要給他點顔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