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桃花初中的時候轉過一次學,那時候她的外婆因為生病去世了,她未成年,連十四歲都還沒有到,到底不是真的孤兒,她的父母沒有辦法,隻能把她從老家接到他們打工的縣城。
縣城雖然比不得大城市,但是和她老家比,确實繁華很多。
但是作為一個憑空出現的插班生,再加上性格比較内向,小時候因為幹農活皮膚也黑,人可以說是又瘦小有黝黑,成桃花被孤立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一開始說不上是孤立,隻能說是有距離。
同學和她有距離,老師也和她有距離。
縣城的教育明顯比之前要好很多,她一開始跟不上進度,考了幾次不合格之後,這種距離就更加明顯了。
再加上她也不會社交,在同學眼裡,逐漸就成了怪咖。
同學之間又有自己的“娛樂“方式。
給她取的外号什麼的,也并不好聽。
其實如果隻是單純的孤立,那段時間的記憶并不會困擾成桃花那麼久的時間,不會連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難過。
很多事情,都是在被大家孤立之後顯現的。
你退一步,有人便進一步。
直到事情爆發。
那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成桃花照常背着書包走進了教室,不同于之前課堂裡大家嬉笑追逐的氛圍,那天成桃花一進教室就聽到了哭聲。
一群人圍在一起,中間是焦急地不停翻找的聲音。
不一會,班主任就進來了,大家散出一個縫隙。
班長焦急地站起來,臉上還挂着淚痕,她哭着說找不見了,明明昨天還在的,今天就找不到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熱心地幫忙。
成桃花就這樣聽着,因為她就算關心,也不會有人在乎,所以她自然就成了大家口中那個孤僻又冷漠的人。
直到有人提到了成桃花。
“老師,我記得昨天是那個插班生做的值日,她應該是最後走的。”
這話一出,班級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成桃花。
成桃花拿着筆的手頓住,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有人直接走過來質問她:“诶,黑牛,你是不是偷了班長手裡的班費?”
當着她的面,他們都是直接叫她的外号。
盡管她很讨厭,但她的讨厭隻是正中他們下懷而已。
成桃花皺眉,她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要為自己辯駁:“我沒有。”
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肯定是她,她那麼窮,不用說肯定是她偷的。”
警察抓人需要證據,但有些人就是能一句兩句話就判你有罪。
她解釋了,但無人在意。
沒有人在意她說了什麼。
很多記憶都模糊了,但好多人圍着她指責她的畫面,成桃花還經常會夢見。
她想不起來最後這場鬧劇是怎麼暫停的,大概是上課鈴聲響了,大家無奈就隻能回去自己的位置。
但成桃花知道,這并不代表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因為後來,班主任叫來了她的媽媽。
可是偏偏與你血緣最親近的人并不一定會維護你。
……
“吃飯了嗎?”周褚并沒有回答她剛才的問題,隻是問她餓不餓。
回憶告一段落,被這麼一提醒,還真的挺餓的。
“沒有。”她回答。
周褚:“想吃什麼?”
成桃花沒怎麼想過自己想吃什麼的問題,但當看見車窗外不遠處一家快餐店明黃色的燈牌的時候,她突然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她的哭音還沒有完全下去,她隻能帶着一點哭音啜泣地說:“我想吃漢堡。”
眼眶還紅紅的,這麼被她看一眼,隻覺得這女生好不可憐。
周褚本來還想說這個不健康之類的話硬是卡在喉嚨裡。
他無奈應了一聲,打開了車門。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
看着周褚的背影,成桃花才反應過來,她的老闆去給她買漢堡了。
這是在做夢嗎?
不會從她工資裡扣吧。
她好後悔啊,作為助理,她應該做的是在老闆問她吃飯沒有的時候,關心老闆吃沒吃,想吃什麼的,她怎麼就直接說了自己想吃什麼呢。
成桃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她現在最應該吃的是後悔藥。
快餐店的門被打開,一時間吸引了店内大部分的目光。
無他,實在是周褚的外形實在是出衆,尤其現在身上還穿的一身挺拔的西裝。
他來到櫃台,其實不知道該點什麼。
漢堡的種類确實挺多,他一時間拿不準成桃花喜歡吃什麼。
“請問賣的最好的哪一款漢堡?”
長得帥,還有禮貌,服務員小小失神了一會。
“您可以看看我們店現在的主推,套餐價才49.9,非常劃算,現在也是店裡賣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