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因為被子的遮擋而顯得有些悶悶的。
葉子青閉着眼睛,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閉一會兒眼睛就睡着了。”
鐘離月聽話地閉上眼睛,可是過了一會兒,她還是睡不着。
她不由開口:“二師兄,還是沒用。”
葉子青猛的從床上坐起瞪着鐘離月。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的聲音充滿了不耐煩。
鐘離月歡喜地笑道:“二師兄,你給我唱歌吧。”
葉子青簡直要被氣笑了,“你在跟我說笑嗎?”
鐘離月認真地回答:“二師兄,你看我臉上寫滿了認真。”
葉子青強忍着怒氣,一把掀開被子,然後提起鐘離月的衣領,就往外飛去。
鐘離月有些難受地動了動,問道:“二師兄,我們去哪兒?”
葉子青兇狠地威脅道:“去把你埋了。”
說完,他腳下用力,踩着樹枝又飛了起來。
那一刻鐘離月是真的有些害怕,她忍不住開始裝哭,求饒道:“二師兄我錯了,你不要把我埋了,嗚嗚嗚嗚……”
“不許哭。”葉子青頓時更兇了。
但她也哭的更大聲了。
葉子青威脅道:“再哭我就真把你埋了。”
聽到這話,鐘離月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看來葉子青并沒有打算拿她怎麼樣。
沒過多久,鐘離月發現他們居然來到了大師兄遊陽的院子裡。
葉子青對遊陽的院子似乎非常熟悉,七拐八拐的就找到了遊陽的房間。
遊陽的屋子黑漆漆的,似乎已經睡下了。
但葉子青可不管這些,他用力敲響了房門,“咚咚咚”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葉子青兇狠地說道:“師兄,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就砸門了。”
屋子裡,遊陽披着外套匆匆趕來開門,“子青?三師妹?”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們。
葉子青沒好氣地說道:“她,就交給你了。”
說着,他輕輕将鐘離月推向遊陽,然後轉身疾步離去。
遊陽在門口大聲喊道:“下次記得穿鞋子,地上涼。”
正踩在樹枝準備躍起的葉子青身形一滞,險些失去平衡。
他回頭瞪了遊陽一眼,然後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這一切,鐘離月突然好羨慕,什麼時候,他們也能待她如這般親密?
就在她發呆時,突然感覺肩膀一沉,鐘離月擡頭望去,就看見遊陽剛好收回了手。
他略帶關切地問:“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就出來了?”
鐘離月緊緊抓着披在身上的外套,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重生了這麼多年,遊陽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雖然可能他并沒有這個意思。
鐘離月忍着眼淚,有些委屈地說道:“二師兄不給我唱歌,我就睡不着了。然後二師兄就帶我來找大師兄了。”
“唱歌和睡覺有什麼關系?”遊陽疑惑地問。
于是,鐘離月将自己如何纏着葉子青的事情娓娓道來。
遊陽聽後才算明白,他拉着鐘離月來到床邊,讓她躺下,然後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
接着,他坐在床邊,開始哼唱起那首古老的歌謠。
“一杯酒兒敬亡魂,接來四個老古人。
彭祖活了壽八百,果老二萬七千春……”
他的歌聲悠揚動聽,仿佛帶着某種魔力,讓鐘離月漸漸陷入夢鄉。
她迷迷糊糊地說:“大師兄,你好像我的娘親。”
雖然在前世鐘離月是聚賢山莊莊主的女兒,可她并不受寵,因為她的娘親隻是莊主養在外面的妾室。
鐘離月很小的時候經常看到的就是娘親站在門外,期盼着她滿心滿眼的人今天有沒有來看她們母女倆。
她的娘親也曾經像這樣拍着她的胸膛給她唱歌哄她入睡,可是在她六歲那年,她的娘親就去世了,從此再也沒有人對她好了。
此時此刻,鐘離月突然覺得遊陽就像娘親一樣溫柔,這種感覺讓她留戀不已。
迷迷糊糊中鐘離月好像聽見大師兄輕歎道:“也是個可憐人。”
鐘離月卻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可憐,反而她覺得自己很幸運。不僅擁有了第二次生命,還多出了三個親人。
在遊陽舒緩的歌聲中,鐘離月還是慢慢睡着了。在夢中,她回到了她和娘親住的小院子,看到了娘親在那棵老楓樹下朝她招手。
她高興的撲到她懷裡,喊道:“娘親。”
第二天醒來時,好像一切又回了原點,昨晚遊陽的溫柔好似鐘離月的錯覺。
他們又變回了她記憶裡那樣的冷漠與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