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殺愣愣的看着鐘離月的手從自己手中滑落,面無表情的臉突然浮現出難過的表情,他推了推鐘離月道:“醒醒,鐘離月,醒醒。”
毫無反應的人讓遊陽紅了眼眶,鮮血充斥着他整個眼球,他的神情不斷變化着,就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樣可怕。
“你又殺了我身邊親近之人。”遊陽抱着頭痛苦的低聲吼道:“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她為什麼要去幫那個人擋刀,是她的錯,不是我的錯。”
眼見遊陽似乎陷入了某種瘋魔般的狀态,宿殺連忙抱起了鐘離月打算帶她離開。
剛剛把她脈象時,分明還感覺到了一些微弱的跳動。
她沒死,隻是暈過去罷了。
可是如果還不及時給她找大夫,鐘離月一定會死的,而且是因為自己而死。
宿殺不想她死,不僅是因為鐘離月救了他,還因為他還沒有找到弟弟,而鐘離月很有可能就是他找到弟弟的契機。
他不能讓鐘離月有事,絕對不能。
宿殺抱起鐘離月剛走了兩步,遊陽便突然擡起了頭。
他面容平靜,與剛剛的模樣相差甚遠。
“把她交給我。”遊陽突然飛身上前攔住了宿殺。
他看着一臉戒備的宿殺開口道:“我可以救她,快把她給我。”
宿殺抿着唇,冷漠的面龐卻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急。
遊陽又說道:“我會醫術,我能救她。”
似乎看出宿殺的戒備又連忙道:“我不會害她,我是她師兄。”
宿殺有些猶豫,這個口口聲聲說不會害鐘離月的人,就是今日把她害成這樣的人。
但是,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
遊陽頓時有些焦急的厲聲質問道:“你是不是要她死?等你帶她回去找大夫就來不及了,她傷的很重。”
宿殺抱着鐘離月的手緊了緊,最後還是将她遞給了遊陽。
遊陽說的不錯,這裡離縣城還有很遠的距離,即使他一直用輕功飛回去,鐘離月可能也撐不住多久了。
而且自己打不過遊陽,如果他一直攔着,鐘離月必死無疑。
既然這樣,他就信他一次。
畢竟鐘離月在平常談話中提起她大師兄的時候也頗為信任。
他應該會救她吧。
宿殺緊皺着眉,看着遊陽從懷裡掏出了一排排的銀針往鐘離月受傷的地方紮去。
他緊盯着遊陽的動作,似乎怕他突然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鐘離月突然發出了一聲咳嗽,竟然真的慢慢睜開了眼睛。
“冰塊、大師兄。”鐘離月虛弱的朝他們喊了一聲。
宿殺連忙執起他的手為他把脈,手中的脈搏終于沒有那麼微弱了,算是救回來了。
宿殺嘴角上揚了一下,那笑容轉瞬即逝,似乎從不曾出現過。
“回去還是要找個大夫給你包紮傷口,傷沒有好前,切記再動武。”遊陽将銀針收好,交代了一句,就想轉身離開。
鐘離月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虛弱的喊道:“大師兄……”
遊陽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轉頭溫和的叫道:“三師妹,别來無恙。”
他伸手在鐘離月的頭上輕輕拍了拍,那個瞬間,似乎穿越了時光,穿越了空間,他們又變成了那個在一線天裡打打鬧鬧的孩子。
“大師兄,你和二師兄下山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成為瘋人魔?為什麼無音山莊的人都說二師兄被你推下懸崖了?”鐘離月眼裡有淚光閃動,她祈求般看向他,“大師兄,你能不能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呢?”遊陽撇開頭,看向遠方道:“發生的事情早已無法改變,你為什麼要摻和進來呢?”
“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真相。我不相信你真的會成為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也不信你會殺了二師兄。明明,你以前最疼二師兄了。”
鐘離月艱難的爬過去拉着遊陽的衣角問道:“難道大師兄你還恨我?恨我讓你和二師兄離開一線天,所以你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
鐘離月哀求道:“對不起師兄,你們别恨我,我錯了……”
“三師妹,我從沒有怪過你。”遊陽連忙蹲下扶起鐘離月,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半響,他輕聲問道:“三師妹可有聽過離魂症?”
鐘離月搖了搖頭。
遊陽歎息了一聲,似乎無奈道:“這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了。那時候我還沒遇到師父……”
遊陽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體裡住着另一個人的靈魂。
那人叫遊桑,是遊陽早已經死去的弟弟遊桑。
遊桑小時候很愛出現,他總喜歡在父母面前表現自己,隻是後來他發現,一旦作為遊桑性格出現在自己親生父母面前時,他們都一臉驚恐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