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從他們眼裡看到悲傷和厭惡。
以前遊陽總是要跟遊桑搶身體的控制權,後來,遊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就越來越少出現了。
有的時候出現,也會努力學着遊陽為人處世去面對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人。
遊桑似乎越來越像遊陽了,可遊陽知道,遊桑那是裝的。
他曾在鏡子裡問遊桑,“你想幹什麼”
遊桑說:“他們隻喜歡你。”
也許是遊桑的話讓遊陽感到了心軟,于是他開始默認自己弟弟與自己同住一個身體的事實。
隻是後來,遊桑卻是越來越不喜歡出現了。
遊桑遇見鐘離月的第一面,是在一線天的沼澤地裡。
一個小小的人抱着他的大腿哭嘤嘤的叫他,“大師兄。”
也許是因為鐘離月不受葉子青的喜歡,讓遊桑起了恻隐之心,他有時也會出來玩耍了。
遊陽見他隻是在鐘離月一個人時才出現,便也沒有阻止,也許他也是覺得自己有些虧欠了遊桑。
再到後來啊,他和子青便來到了無音山莊。他們認識了一個人,他叫慕天笑。
慕天笑真是一個驚才豔豔的人,不僅吸引了他和子青,就連不常出現的遊桑都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遊桑開始頻繁的出現了,這讓遊陽很是不滿,他開始打壓起遊桑。
不常控制身體的遊桑根本不是遊陽的對手,遊桑隻好和遊陽約法三章,約定了什麼時候他才能出來。
隻是世事無常。
遊陽歎息了一聲,對鐘離月道:“子青是我們兩個推下山崖的,天笑也是我們親手殺的。”
“我對不起天笑,對不起子青,更對不起師父,是我沒有保護好子青,我有愧。”遊陽哀傷道:“最後我選擇了逃避,我把身體的控制權給了遊桑,沒想到他卻早已經瘋了。”
鐘離月張了張口,竟然說不出話來。
原來慕天笑最後叫的小桑,是在叫遊桑。
那天還有今天傷她的也是遊桑吧?
鐘離月腦海裡開始浮現前幾日遇到的大師兄,又與現在的,一線天的大師兄不斷做着對比。
她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認不出到底哪一刻的大師兄是遊桑哪一刻是遊陽。
“我知道瑤瑤一直在抓我,我也知道自己應該去無音山莊請罪的,但我已經答應把身體給了遊桑,我便不能随便做主了。”
遊陽繼續說道:“既然三師妹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有一件事,我想三師妹幫我轉告給瑤瑤。”
“大師兄,你說。”
“天笑的屍身被遊桑藏在了離天池城最近的那座天山寒冰洞中。”
“慕天笑他不是……”鐘離月似乎想到了什麼,驚訝道:“他挖了慕天笑的墓?”
遊陽點了點頭,“還是讓天笑入土為安吧。”
他輕輕拍了拍鐘離月的肩膀道:“三師妹,你以後離我們遠點,别傷到自己了。”
說完遊陽便站起轉身離開。
“等等大師兄。”鐘離月喊道:“我會幫你把話轉達給慕靜瑤,但是,大師兄,你老實告訴我,慕天笑和二師兄真的是你們殺的嗎?”
看見遊陽停下腳步,她繼續問道:“慕靜瑤曾說過,他們山莊有一曲譜,大成者可控制人心,當時你有感覺被控制了嗎?”
遊陽擡頭看着刺目的太陽問道:“是與不是有什麼區别嗎?”
“難道你不想還自己一個清白嗎?難道你就不想找出兇手為他們報仇嗎?”
“不想了。”遊陽收回目光,慢慢向遠方走去,他道:“遊陽早就在那處斷崖随慕天笑和葉子青去了。”
鐘離月緊皺着眉盯着遊陽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宿殺見遊陽已遠去,一直緊繃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他不由發聲道:“我們回去,大家擔心。”
聞聲,鐘離月收回了目光,轉頭看着宿殺。
都忘記了旁邊還有個人在了。
這時候鐘離月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尴尬,就像當年被舒書發現自己醉酒哭時一模一樣。
鐘離月輕輕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冰塊,我好像發現你似乎變了一些。”
宿殺面目表情的看着他,不說話。
說到這裡,鐘離月才認真道去看宿殺一眼,她突然發現,宿殺真的好像變了些。
“以前你的眼睛裡毫無生氣,現在終于有些溫度了。”鐘離月說着自己倒先笑了,她道:“看我說的,你還活着,怎麼就沒有溫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