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鐘離月的出聲,在場所有人的動作一洩,都朝她望了過來。
正被包圍的宿殺見到鐘離月眉頭微皺,鐵心劍朝着離自己最近的幾人橫掃過去,然後連忙乘着這個空擋朝鐘離月跑去。
“走。”宿殺拉着她的手臂,想帶她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鐘離月看着宿殺身上的傷,心裡頭冒出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
她的人,也是别人可以随便欺負的?
鐘離月拍了拍宿殺的手背,示意他放開自己。
宿殺并沒有聽她的話,而是眼裡流露出些許擔心,他認真道:“危險,會受傷。”
“沒事。”鐘離月安撫般笑了笑道:“自從傷好了後,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今天遇到這麼好玩的事情,冰塊你怎麼不叫上我?”她有些責怪般對他說道。
在兩人說話時,後面的那群黑衣人已經快速反應了過來,一部分人朝着兩人沖了過來,一部分人朝着兩人扔出了飛镖。
鐘離月見狀擡手朝着飛镖射出了幾枚玄冰針。
再将那些飛镖打下後,她抽出了腰間的無名軟劍,便朝着沖來的黑衣人刺去。
宿殺也反應很快,很快也和那群黑衣人戰在了一起。
今天來這裡的殺手雖多,但顯然不再是兩人的對手,看着損失慘重的手下,為首的一名黑衣人吹了一個口哨,大喊道:“撤。”
鐘離月哪會讓他們這麼輕易的離開,正準備攔下他們,卻沒想到被宿殺一把攔了下來。
他對她搖了搖頭。
也許剛剛的一通發洩,讓鐘離月沒有一開始那麼生氣了,這時她反倒生出了好奇。
此時見宿殺沒有斬草除根的想法,鐘離月便放棄了追殺的念頭。
她奇怪的問道:“冰塊,你不是以前也是極風堂的人嗎?怎麼他們派這麼多人來殺你?”
宿殺收起劍回道:“想要徹底離開極風堂,需要接受十次圍殺。”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句話,但鐘離月立馬聽懂了,她問道:“那這是第幾次?”
“第八次。”宿殺回答道。
“還有兩次啊。”鐘離月摸了摸下巴,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去趟極風堂找負責人好好聊聊天了。
宿殺不懂鐘離月此刻在想什麼,他有些歉意道:“抱歉,把你扯進來了。”
“這有什麼,我們是朋友嘛。”鐘離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
宿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聲悶哼從嘴裡溢出。
鐘離月這時才發現自己下手重了。
“對不起啊冰塊,我忘記你受傷了。”她略帶尴尬的撓了撓臉,連忙拉着他的手臂道:“走走走,我帶你去找大夫包紮傷口。”
宿殺低頭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臂,緊緊抿了抿唇。
他低垂着眉眼,一步一步的被鐘離月拉着走,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直到他們來到醫館後,鐘離月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抓着人家受傷的地方。
“冰塊,你疼你怎麼都不說呀?”鐘離月有些懊惱的道:“我一時也沒有注意,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宿殺搖了搖頭道:“無事,小傷。”
“你呀你。”鐘離月有些無奈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宿殺真的跟她認識的舒書和燕離光一點都一樣。
雖然離光也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他絕不會像宿殺一樣,什麼也不說,好像什麼事情都自己消化默默消化掉。
如果此時是舒書,早就罵罵咧咧的說她粗心大意,順便還會給自己讨點好處。
而如果是燕離光,則早就把手臂抽回去,還會一臉陰沉的喊她師姐,好像下一秒就會報複回去了。
哪會像宿殺,真的就跟悶葫蘆一樣,一聲不吭的被自己抓了那麼久的傷口。
到底是什麼的環境才會養成宿殺這樣的性格呢?
鐘離月第一次對一個人的過去産生了一絲濃厚的興趣。
她乘着大夫在尋找療傷的藥品,好奇的問道:“冰塊,你是從小就在極風堂長大嗎?”
“有記憶起,是的。”宿殺答道。
“那你在極風堂有什麼好朋友嗎?”鐘離月又問道。
宿殺搖了搖頭答道:“殺手不需要朋友。”
“誰說的?”鐘離月反駁道:“殺手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朋友,如果沒有朋友,那多孤單啊。”
說到這裡,鐘離月的眼裡滑過了一絲傷感。
她突然想起了五十年前在聚賢山莊的自己,那時候自己也沒有一個朋友。
她擡起頭時,眼裡的失落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堅毅之色。
她拍着宿殺的肩膀道:“沒關系的冰塊,以前你沒有朋友,你現在有了,以前的日子如果過的不快樂,咱們就忘掉的一幹二淨,從現在開始,每天都會快快樂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