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了地方,他和鼹鼠才有些哭笑不得!
帶路的神族遺民早年在神尊無邪手底下做事,是神衛營的内勤人員。神域遠遁之後他留在地星。他選擇人煙稀少、氧氣稀薄的格拉丹冬雪山生活。
這位昔日小神官領着澤爾巡視自己的住地,無比得意地道:“小殿下,你看這裡多像昔日的神域。空氣清新,地廣人稀。我最怕氧氣充盈的低窪之地,他們都說帝國風物如何令人神往,我就不稀罕。我們從天上下界總要有個過度适應期,現在高原住個百八十年,再慢慢往低窪地帶走。不然會醉氧爆血管的!”
澤爾與矜貴的西親王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意自己的外表,此刻的他還是戴着灰色蕾絲眼罩遮住他那雙碧波萬頃的眼眸。内穿冰缂戰衣外套沙民套裝,裹住了那頭淺灰色頭發。雖然普通至極,也難改其矜貴的氣質。
鼹鼠身材嬌小,蹲在他沙民套裝裡貼着冰缂戰衣抵禦嚴寒。
領路的小神官因為沒有冰缂戰衣護體又舍不得使用修為加持,隻能裡三層外三層地裹着皮毛貂裘,高原極寒之地沒有條件清洗衣物,那些毛皮都髒到包漿,一絡一絡的結節毛發連最基本的順滑也沒有。非但沒有,還透着濃郁的動物腥臭。
澤爾沒忍住對他說道:“可這裡畢竟不是神域,也不适合宜居,你還是要适應氧氣濃度高的地方,至少可以少穿點衣服,免得行動不便!”
說出口的話還沒落地就被朔風吹散,澤爾實在受不了戴上冰缂面罩抵禦寒風。
萬裡冰封,飛鳥絕迹。
他們已經在冰原上走了三天才到那曲河與沱沱河交彙之地,平坦的河道如血脈一般網織交彙鋪陳在廣漠冰原之上,帶出的地熱在冰天雪地間升騰着袅袅熱氣。
小神官指着南面方向說道:“接下來的河段便是通天河,順着通天河一路走下去就到蕭帝國蜀州了!”
澤爾感覺自己被他耍了,他揭開面罩迎着朔風忍着肺部刺痛說道:“你說讓我順着這條河道走?走?”
小神官點點頭:“這條路遠離沙民,很安全的!”
澤爾仰天長歎:“我怎麼走?!我的馬連格拉丹冬雪山都翻不過,我怎麼走過去!”
小神官蹙眉道:“馬?騎馬當然不行,前方不但有濕地、沼澤、湖泊、雪山,還有兇獸,騎馬肯定是不行的。”
澤爾的氣質很西克,可脾氣卻很林二,他拎起小神官那皮毛紮手的衣領吼道:“那這叫什麼路!我沒有馬靠一雙腿得走到什麼時候。”
小神官很是不解,連忙說道:“小殿下不能禦風而行嗎?利用通天河一路的山川地勢能量禦風而行啊。”
禦風?!澤爾才反應過來,這位小神官以為自己神格尚在就有神族修為,可他的修為全都用在封印攸克辛海上面了。但,此刻他身在極端之地,還不能貿然表露自己沒有修為之事!鼹鼠也感覺到了異樣,從澤爾領口鑽了出來,對小神官說道:“随便禦風是違背神域紀律條例的,這樣把,我們還是原路返回走沙海進入川陝路線。”
小神官說道:“現在你們再出冰原也耽誤時間,不如小神将自己的雲座借給小殿下使用。等入蜀後,小殿下再把它按原路放回就好。”
澤爾心想這個主意不錯,毫不懷疑地答應下來。小神官走向旁邊一個石柱,拉開僞裝布露出裡面的小型飛行器,離開神域也沒了永無止境的能量源,昔日的如雲朵的神域坐騎也露出原本的機械模樣。
澤爾上前一看能量格才堪堪達到标準線,說道:“能支持到我進入蜀州嗎?”
小神官點點手指頭,很是心虛地道:“中途不遇強對流天氣就好說。”
鼹鼠白其一眼說道:“高原風暴說來就來,你說怎麼可能遇不到?”
小神官為難地道:“小神以為小殿下出行在外,至少身上得帶着些北冥淵冰魄以備不時之需吧!小殿下也不用着急還回來,它還可以載你回昆都,順便讓人幫忙維護一下小神這座飛行器。”
澤爾哈了聲,指着他那個因缺乏專業保養而顯得有些朽垮的飛行器說道:“你是想讓我還給你的時候,加滿能量格再做一次全面保養?”
小神官理所當然地道:“不都是這樣的嗎?我們神族是最重禮節的。”
“我禮節你個大嘴巴子!”澤爾差點破防。
小神官不可思議地道:“難道現在連昆都都沒有辦法弄到北冥淵冰魄了嗎?”
澤爾總算反應過來,這個颠公在打探昆都的能量儲備,以及父輩們對于北冥淵的控制力。
澤爾的目光逐漸冰冷,小神官卻收起了一路的唯唯諾諾,陰險又狡詐地說道:“所以,你身為天君之孫連禦風的修為也沒?你真的是無涯少尊的長子嗎?你該不會如傳言所說真是澤浣那個異類賤貨在外偷人生出的雜種吧!”
鼹鼠察覺到他氣場有異,趕緊提醒道:“澤爾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