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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因緣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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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家商隊已經去到城南驿站清點貨物,驿站本是官驿不對商人開放。時家是軍械和市舶司的合作商戶,可以在官驿投宿補給,收發信件。

起初時爾梅隻以為是父母年邁無法陪同自己第一次行商。縱使商路迢迢,他也對自己有信心,對前路有希望。可這份自信與希望在臨門一刻卻又變得那麼缥缈。兒子第一次遠行經商,父母卻隻能送到庭院盡頭。流露在父母眼裡滿是不舍、關懷與隐忍,嘴唇微顫似有道不盡的千言萬語,然而他們的肢體僵硬仿佛被邪修施展了定身術一樣被迫停留在花團錦簇之間。

也就是在此時,時爾梅悔悟自己的後知後覺,他居然才發現跟随父母左右的護院流露出的氣場絕非等閑。時爾梅背着的貼身包袱裡是時家位于湖州的老宅地契和南召茶山的所有權證,是父母給他最後的安身立命。

時爾梅握着父母的手,堪堪跪地,再擡頭時已然雙眼含淚,語不成句:“爹爹,娘親就真的不能随孩兒一起離開蜀州嗎?”

左右護衛表情肅然,目光冰冷,漠然監視時家三口舉動。

時父緊緊捏着他的手說道:“家中有人照料我們飲食起居,我兒不必挂念。此去路遠事多,勿要心切潦草應付。從商也沒必然盈利的法門,唯耐心誠信而已。萬事從頭理順,慢慢上手,慢慢處理。學習制茶售茶之後,才去歸置湖州老屋。待你商路通順之後再休書回家,我和你娘知道回老家的路不用你來迎接。”

時母隻顧疼惜兒子,不明白時父話後之意,她道:“梅兒放心,我會照顧你爹的。”她看了眼跟着自己身後的葉闌珊,原本她想讓時爾梅行商之前收她,最好能留個一兒半女。可一來時爾梅不予,二來事發突然容不得多做安排。

時爾梅讀懂了時父的話,出去了就不要着急回來,打點好南召茶園後就去湖州等待。

他還想知道變故背後的原因,時父便又溫言說道:“我兒需知隻有你在外經營順利,我們老兩口才敢放心将三個工坊交給你回湖州養老。大丈夫行走天下,志在四方,無需作稚鳥戀巢。走吧,孩子,走吧。”

時爾梅走了,帶着父母給他的最後支持,獨自面對未知且渺茫的前路。

華陽府,城南驿站

林争春打點妥當,她聽從時爾梅的建議绾了個獨髻,再用頭巾包裹。就算他們能投宿驿站,中途也要在山林間跋涉月餘才有落腳歇息的驿站,而且不管在途還是投宿,用水都不便,這樣的裝扮适合旅人。房門敲響,林争春開門一看是蕭淩寒,滿臉不可置信。

她把人迎進房間,端了茶水給他,問道:“你來幹什麼?”

蕭淩寒把包裹放在桌上說道:“給你收拾了包衣物用具。”他擡眼看她半晌才說:“我還是第一次瞧見戴頭巾也這般漂亮的。”

林争春紅了臉頰,坐在他身邊說道:“我練了好久才沒戴歪的。”

林争春與蕭淩寒平視,順着他的鬓角看到領口褶皺夾了一片紅绡,映在他翠衫間饒是鮮色欲滴的樣子。她伸手欲扯,蕭淩寒下意識躲開,林争春收回了手笑道:“來時一路很着急嗎?落了雜色都不知道,我替你整理下衣領。”手指一擡,夾下了那片被暴力扯得經緯飛絮的紅色破布。

蕭淩寒不知道是不是風飛霜故意使壞,一時間神情尬囧。

林争春把紅布放在手裡說道:“紅色熱情、豔麗、引人注目。在雪地裡穿紅色就是最顯眼的靶子,太危險。我沒一件衣服是紅色的,沒想到你喜歡紅衣女。”

蕭淩寒抽過她指尖的殘布丢進煮水火爐裡燒了,直言道:“我不喜歡她,隻是回家遇上了,鬥法時手重傷了她。”

林争春一驚,急道:“鬥法鬥到傷了她,那我們家豈非也打爛了?”

蕭淩寒笑了笑,歡喜林争春跟自己一樣也将那方小院視為他們的家。

“我怎麼會容她打爛我們的家?我把她帶到濕地竹林才動的手,南召風氏跟蜀地囤鐵案脫不了幹系。小春,我不喜歡她,從來都不喜歡她。我喜歡你。”

他望向她的眼神堅定又熱忱,她卻因為豬鬃刷的事情多了些顧忌,說道:“你不喜歡她隻是因為她所做之事于帝國不利,你喜歡我也是有條件的。我想買豬鬃刷,而你暗中設置了障礙。”

蕭淩寒喜歡林争春的坦率,而林争春的坦率往往又有那麼幾分無所顧忌甚至是肆無忌憚,好像能過承受撕破臉的後果、好像她随時準備退出。就像幾把豬鬃刷,京畿對昆都多有顧忌甚至是敵意。昆都走市舶司買高價貨能安撫太極殿上那些端着笏闆上朝的大臣們的焦慮。他不過是想在他上表請婚的時候,少一些阻礙,她知道他的意圖,可她不願順意他這份苦心,她非得把事情端到台面上講個清楚明白。

蕭淩寒不願把兩人逼到非得表明個立場,拿出個态度的地步,他們還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去抗壓。他不想現在逼她為了自己而放棄她背後的昆都,他怕她輕言放棄自己。就算這一天遲早要來,也要等林争春離不開自己的時候。

蕭淩寒說道:“小春,我不願你直接從時家手上進貨是因為我不想你跟時爾梅有太深交集。我也不想他這個非人生靈因為你接觸到昆都。你來是協查玄門案件的,我不想你因旁事分心,畢竟你面對的是巫修,若是分心被他們鑽了空子會害死你的。”

林争春頗為動容,她說道:“真的?你真的隻是不想我跟時爾梅有太深交集?你隻是不想我因此分心被巫修尋了破綻?”

蕭淩寒點點頭。

林争春低頭一笑,見她如此反應蕭淩寒握了握她的手。蕭淩寒從袖帶裡掏出個雕琢成蝴蝶狀的靈玉,蹲在林争春身側抽出她的腰牌上,一手作印将靈玉祭入腰牌後說道:“這是我用了些許靈修孕化而成的靈玉,與我靈樞相通。你帶着它,不管你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你抽了你的靈修?”林争春驚呼,“你如何舍得?”

蕭淩寒将她的腰牌重新揣回她的腰兜,就着姿勢擡頭望向她說道:“小春,我因身份所限不敢輕易許諾。可至從你來到奉蓮殿之後,我對于自己的未來就有了新的規劃,這些改變的初衷都是因為我想你加入進我的未來。”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林争春心跳飛快,她像是能聽到自己蓬勃心脈的律動聲。林争春以為自己初見他就寬衣沐浴的舉動會被他嫌棄,她問道:“什麼意思?蕭淩寒,你是什麼意思?”

蕭淩寒還是蹲在她膝邊,捧起她的雙手,昂頭注視她平靜地道:“小春,陛下年富力強,很有可能再延子嗣。我不一定能成為帝國儲副,我以為我會接過師父衣缽成為下一任國師,我從未想過我會過一種俗世生活。直到遇見你,你讓我想成家立業、延綿子嗣。小春,待蜀州事了,你跟我回京畿生活可好。”見她讷讷不語,他又道:“我知道你嫌京畿樹少風大。若有一天,我能頒布政令,我一定下令為你植樹三千裡,擋住從北域吹來的朔風。”

蕭淩寒見她還是一副難見波瀾的表情,有些慌神,他以為她不信。卻聽林争春說道:“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強賦徭役,勞民傷财。”見他還想說些什麼,林争春反握住他的手,示意他聽自己繼續說道:“蕭淩寒我隻想你為我感到快樂,可事實并非如此。遇到我,好像讓你更煩惱了,我以後盡量不做讓你為難的事。其實,我覺得你要是帝國國師也好,國師算修門中人,不為俗事煩擾。”

蕭淩寒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淺淺一吻,繼而笑道:“帝國國師護持國祚,也不是純粹的修門中人。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國師大人不能成婚啊。小春,難道我舍得你在我身邊當個小道童嗎?”

林争春想到給帝國前國師澤浣當了近百年的小道童猞猁,無論猞猁的修為多高,它的人形始終都隻是七八歲的小兒模樣。林争春笑道:“我可當不了小道童,我可以為你掌燈陪你打坐。”

蕭淩寒搖搖頭,坐在她身邊,虛虛将人摟在懷裡說道:“可我貪心,我不想止于這些,我想要更多,我想要我的子嗣擁有你的血脈。”

林争春扪心自問初見蕭淩寒的那刻,她隻覺眼前一亮,滿身風雪盡消。她沒有蕭淩寒這樣長久的考慮,她隻是想讓他因自己感到快樂。此刻的林争春或許還不知道,她以為的最低标準實則是在兩性相處裡最難完成的高度。人并非一成不變,人的欲望會随着他所在的位置而改變,人的快樂就是滿足欲望的過程。

我想你因我而快樂,也就代表了我必須與你同心、同步。悲喜随你,愛憎随你,可那樣的我還是我嗎?!

她不太自信地道:“我說我會盡量做不叫你為難的事,可萬一,我做不到怎麼辦?”

蕭淩寒呵呵一笑:“那我就盡量降低你所作所為的影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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