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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許爾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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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淩寒到底沒有全城查魂,一來他身邊沒有玄門修士幫忙,二來凡涉及玄門案件首條處理法則便是避免引起公衆恐慌不能大張旗鼓太過張揚。

遵循這種規則,那晚看到錦官别苑二樓慘狀的人,都陷入癔症,針藥無治。

塗世南沒有子嗣也沒有族親,他的戶籍記錄顯示,他與時家夫婦一樣都是二十年前逃來蜀中避難的湖州人。至他身故後,所經營的産業均由市舶司監管,所持禁権由州府收回重新分配。讓蕭淩寒沒有想到的是,塗世南的幾房妻妾去了幾次州府衙門不為産業隻為要回他的屍首。最後見一包爛肉碎骨,也隻有原配夫人用白布包了去,幾房妾室拿了細軟散了。

監察司門人來報西郊野嶺發現了滞留商隊,請命盤查,被蕭淩寒拒絕。澤爾早在錦官别院出事後就向他報備,這個叫丹增的木雅商人是他提前數月接觸的合作方,跟着他可以探明川西至湟水的商道。商道既戰道,是配合陝西駐軍合圍鐵戰部奪回河套地區的關鍵所在。

成都府連下了好幾場秋雨,澤爾不敢出貨,索性先讓林青陽跟着鼎彙豐的人先去沙海。

新紙币-官營鐵劵發行在即,鼎彙豐為穩住在沙海的彙率、降低商号因舊紙币換新紙币帶來的損失而提前入場。帝國金融貨币體系在除蜀州之外的地區施行銅本位,沙海鐵戰部控制地區依托蜀州鐵币系統。鐵,除了是貨币而外還是重要的戰略物資,蜀州的鐵本位如果要并入帝國的銅本位,這個過程除了會引發通貨等諸多問題,還會引發戰争。川陝諸衛悄然備戰沙海,趙淮安寄希望于這場對沙海的戰事拖延蜀州銅鐵易币的時間,在這個時間段裡在京官員必須讓蕭皇打消蜀州銅鐵易币的想法,因為蜀州萬不能生亂。

這天終于放晴,蕭淩寒送走澤爾,回府後便在書房發呆。

秋風、秋雨後的景色總是會催生寂寥的心情,讓他越發想念林争春,這樣的雨後朦胧天,應該什麼事也不做,隻與她溫一壺米酒,在酒盅裡放些蔗糖與紅棗,要是天氣再冷一些的話就放點生姜。蕭淩寒搖了搖頭,他在奉蓮殿清修,嚴守戒律從不曾飲酒,與林争春也不曾煮酒溫情過,他為何會想與她煮酒閑話。但他又有好多話想對她講,他想說,他在奉蓮殿讀了好多經書,沒有一本書上講玄修的目的是讓常人陷入癔想而失智。他學的道醫明明是助人脫離病痛,難道在目睹詭異與恐怖之後,唯一的解脫是失智嗎......

“大人,您在想什麼?”門人見他愣神,笑着問道。

蕭淩寒回神,低頭一看,桌案上多了份簡報,全是通報善後禁榷事宜。他想想就頭痛,說道:“沒什麼,隻是在想如果十二門還是一百年前的十二門,這次成都府的事情會不會處理得更妥帖。”

門人:“一百年前十二門面對的是仙神對抗之下的殘局,是全面複盤之前的絕境。現在的帝國燦燦斐然,爍爍如陽,誰又忍心毀了它。更何況,至從九州結界消失之後,神、仙、妖混居我域内,早已難分彼此。隻要他們自封神息、仙靈與妖戾安分守己,遵循輪回法則,天道容之。若敢以異能亂我人間自然會遭受最殘酷的天譴。”門人徐徐緩語,透出股不容質疑的堅定。

蕭淩寒擡頭看向門人,若有所思。蕭皇派遣他來蜀州之後的這一年裡,他就像隻緣身在此山中的迷途客,有什麼他所不知的事情正在發生。

忽而幾聲笑從窗外傳了進來,就像喝了碗苦到發顫的中藥後含在嘴裡的糖,雖治不了病卻能讓苦悶的心豁然開朗。他起身轉頭,看見葉闌珊帶着小婢子在花園裡打桂花。小婢子爬上枝幹,卷着褲管,綁着袖子,手持一根竹竿拍打枝丫,每拍一下,帶着水氣的金桂便紛紛揚揚如雨飄落。樹底下的葉闌珊攬着圍兜,跟着落花來回跑動。

蕭淩寒輕笑了下,說道:“她剛剛恢複,才能下床就跑出門,還真是閑不住。”

門人亦笑道:“屬下剛過來的時候,聽葉姑娘說後兩天還得下雨,這株桂花不采可惜了。她說現在采下來,放在通風處吹幹水氣就能釀酒。錯過白露雖然可惜,好在秋時未過,也算秋釀。”

蕭淩寒:“為什麼說錯過白露會可惜?”

門人解釋:“葉姑娘也是湖州人,湖州有白露釀桂花米酒的習俗。”

蕭淩寒點點頭,重新坐下說道:“叫她早些回房休息,呆會兒起風了。”

門人應了聲,走出書房。

川南竹嶺驿站

山地的風在竹葉間聚散,簌簌而動的聲響交疊如浪。

時爾梅坐在一根橫亘而生的老粗竹上,俯瞰山崖下的萬頃竹海,白色的麻布袖擺随風輕蕩。他看了好一會兒竹海碧波,眼神無光,神采黯淡。他微微擡指,一串潔白紙花從其手間飛出,如獲生命一般,在風的護持下飄向一望無際的竹海。

時爾梅抿動了下嘴唇,在看不到飛花的那刻,眼中才有了些許神采。

林争春捧着件薄棉衣,順着山道走了上來,遠遠看見坐在崖邊的時爾梅,心中一凜,加快了腳步。在她心裡,時爾梅比帝國女子還羸弱,可來時一路,山道艱難,大半路程隻能靠步行攀爬,這可為難了她這個長在曠野平原的女子。就算他們全城走官道住驿站有補給,也很不容易。時爾梅,這個二十年未出府的嬌公子卻走下來了。

林争春坐在他身邊,把棉衣遞給他說道:“聽镖師說我們還要繼續爬高山,前路越走越冷。給你買了件棉衣,是今年新曬的棉花,蓬松保暖,你穿上吧。”

時爾梅沒有理她,兀自遙望空谷,似乎在尋找那幾朵花的歸宿。

林争春也不多言,展開衣服給他披上,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說道:“蕭大人給你的信。”

時爾梅瞟了眼她手中的信封說道:“我不想看。”

林争春遞也不是,收也不是。她猶豫半晌還是說道:“爾梅,你父母病故了,你…回成都府嗎?要回的話,我帶你快馬回去。”

時爾梅面對噩耗還不吃驚,像是早就知道了般,淡然說道:“他們并非病故而是去往另一層維度,我剛才已經和他們告别了。他們再三叮囑我要去茶園拓展湖州商道,他們要我不再回川。我的父母早年躲過了湖州妖禍,不讓我回去可能是有所預感将要有大事發生,我不回去,你也不要回去。”他頓了頓,又道:“蕭大人答應過我要照顧好他們的。”

林争春聞言急道:“世事不可預料,爾梅,這件事你不能怪他。”

時爾梅沖着她淡淡一笑,目光在她臉上梭巡,說道:“他說他會按照我希望的方式照顧我父母以換取我按照他希望的方式與你相處。他食言了,我現在會按照我想要的方式對待你。”

林争春失笑,這個時爾梅真的很孩子氣。她把信遞交到他手裡說道:“你還是看看吧,蕭大人應該還有其他的話想跟你講。”

時爾梅接過信直接将其揣進衣兜。

林争春急道:“爾梅,你真的不要怪罪他,聽門人講他也在全力追查你父母的死因。”

時爾梅:“我知道的,他在信裡向我描述了事情經過,以及調查進展。不過,也請你代我回個信給蕭大人,葉闌珊隻是我的丫環,不是我的人,她若有違背帝國法度,該如何處置自當如何處置,不必問我的意思。”

“啊?”林争春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都沒拆開信件,就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時爾梅坦言:“我拆信幹什麼,我不識字的,也不會寫字。你沒看見我簽單子都隻會蓋印章嗎?”

林争春:“怎麼可能?”

時爾梅:“華陽府裡沒有女夫子教我寫字。不過,我有個技能便是摸摸書本就能知道它大概在講什麼。”

林争春哦了個嘴型:“天啦,你真是天選背書人,你不去參加帝國科舉考試真是太可惜了。”

時爾梅哼了聲,不理解林争春為何會羨慕他這點能耐,小聲嘀咕道:“考試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做一支簪有趣。而且我摸懂了很多書也隻覺前後矛盾,根本不明白為什麼不能簡潔明了而要遮遮掩掩。所以就算讓我摸一屋子的書,我也擺不出蕭大人的派頭。”

林争春哈哈一笑,說道:“他有時候是挺裝的。爾梅,你想學寫字嗎?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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