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将自己兩輩子的人生略略回憶一遍,确認除了蕭鶴生以外,他身邊沒有誰與陸明玉有牽扯。
這輩子他故意攔下了蕭鶴生,可上輩子他與他根本不認識,怎麼能讓陸明玉如此記恨他。
除非,上輩子蕭鶴生單方面認識他。
可這怎麼可能呢,姜雀重生的第一晚,蕭鶴生毫不掩飾他對他的興趣,高高在上隔空舉了下酒杯,隻給這一個暗示,他就信他肯自投羅網。這般自信的人,想認識姜雀絕不可能默默忍着,何況蕭鶴生有那樣的手腕。
姜雀覺得自己離真相隻差臨門一腳,卻不得寸進。
謎團太多想得他腦筋痛,他給蕭鶴生發消息,說話不大正經,“老闆,我覺得你暗戀我!”
如果不是他和蕭鶴生在此之前毫無交集,姜雀一定會相信這個荒謬的猜想,哪怕經過昨晚的交談他确信“暗戀”這倆字和蕭鶴生八竿子打不着,這是唯一能讓所有事情聽起來比較合理的原因。
蕭鶴生回他:“竟然還是暗戀嗎,我以為你已經清楚的知道了。”
姜雀被這些謎團搞得煩躁,很不講理,“你沒和我說過,我當然不知道。”他恨不得穿回那個走穴表演的雨天,攔下蕭鶴生的車直接問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他再重生就會變得很簡單,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
-蕭鶴生:是嗎,現在說也不晚。
-蕭鶴生:姜雀,我很喜歡你。
姜雀因為這兩行字怔了兩秒,他确定蕭鶴生沒說假話,因為那兩個字在蕭鶴生那兒一直是輕飄飄,對金絲雀的喜歡也是喜歡。
-姜雀:聽起來不夠真心,罰你再跟我說一百遍。
-蕭鶴生:真貪心。
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姜雀有些洩氣,他收起手機最後跟林霖說:“看來你和你的某位朋友關系也不怎麼樣,瞧他把你當傻子一樣騙。”
“你什麼意思?”林霖問。
姜雀說:“你說的事我問心無愧,但你這樣為他出頭,除了他空口白牙地跟你傾訴,見沒見到過一點兒證據?”他不信沒做過的事還能變成真的,有本事林霖就真的拿出點東西來,叫他順便搞清楚真相是什麼。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林霖極力維護他與陸明玉的友誼,嘴上不承認,心裡也泛起點疑惑,他好像真的沒見過什麼證據。
陸明玉說姜雀害了他,林霖就與他同仇敵忾起來,朋友抽不出身,他先替他上陣,從未懷疑過真假。
姜雀靜靜盯着他,嘲諷地莞爾一笑,“被我騙是情有可原,被朋友騙是真讓人寒心,你說對不對?”
林霖死死盯着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去問問吧。”姜雀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林霖狠狠閃開。
等到四周無人,姜度守在他哥身邊語氣低沉,“哥,你的工作經常遇見奇怪的人嗎?”
“不多,除了這個還剩一個。”姜雀語氣輕松,明白姜度是擔心他。
姜度垂眸沒說什麼,默默往姜雀懷裡換了個新的熱水袋。
“人呢,準備拍下一場戲。”金賢掐着時間喊道。
姜雀一秒扔下肩上的毛巾,往鏡頭前走去,妝造老師追着他整理發型,舉着水壺往他身上潑水。
“拍完這場趕快來換衣服,車上的暖氣我幫你開着。”
“謝謝。”
妝造老師跟他揮揮手,意思是不用這麼客氣。
姜雀已經走到了燈光下,身體一秒舒展,誰也看不出他剛剛還在凍得發抖,唯有雙唇有些泛紫顯露端倪。
這場戲是為他量身打造,每一個動作都是多機位同步拍攝,後期會将不同的鏡頭特寫剪輯在一起,是完完全全以姜雀為主角的一段戲。
姜雀跟武術指導老師陸陸續續學了一周,簡單的幾個動作重複練了無數遍,肉眼去瞧每次的動作都分毫不差。
這段戲拍的漂亮、精準,一拳一腳都有姜雀本人不認輸的勁頭,這一刻的他和角色融為一體。
姜雀做完最後一個招式,金賢同步喊卡,他站起身來鼓掌,“完美!”
劇組裡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随後連成一片,所有人都在為姜雀高興。
“謝謝大家照顧。”姜雀向四周鞠躬,感謝地離開。
他在節目組安排給他的房車裡換下濕衣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暖和的,手指凍的沒有知覺,指尖連着掌心紅成一片。
姜度心疼将他的手握了又握,他說:“這戲該挑個好天氣拍,真是折騰人。”
姜雀很看得開,“哪有這樣正好的事,像你這樣挑挑揀揀,我早就帶你去天橋下喝西北風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哥你辛苦了。”姜度說。
姜雀輕踢他的小腿,語氣嫌棄,“肉麻,别跟我說這種話。”
煽情時刻被人強行掐斷,姜度氣的扔開姜雀的手,幾秒後兄弟兩人相視一笑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