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先生這件禮物是給誰準備的,您說出來讓我們眼紅眼紅?”年輕漂亮的小男模側坐在蕭鶴生身邊,一隻手虛搭在對方小臂上,這隻是第一步試探。
盛鼎懷裡摟着一個,視線卻不住地往兄弟身上掃,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吵架了?之前我喊你來你都不來,今天是出了什麼事?”
蕭鶴生冷冷掃他一眼沒接話,對着案桌上的絲絨盒昂了昂下巴,跟小男模說:“打開看看,喜歡嗎?”
小男模頓時滿眼驚喜,聽話地将絲絨盒打開,昏暗又閃爍的燈光下仍能輕易辨清盒子裡是條男款的蛇形滿鑽項鍊,蛇頭的造型十分靈動漂亮。
“天呐……”小男模低聲驚呼。
一條七位數的項鍊,再蠢的人也該明白它不該出現在今晚的場合,昂貴的不合時宜。
“喜歡?”蕭鶴生再問一句。
小男模一頓,啄米似的點頭,不論項鍊本該屬于誰,擺明了蕭鶴生想要随手抛出去圖個樂子,而他極可能是今晚的幸運兒!
蕭鶴生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眼眸低垂沒有說話。
盛鼎不僅是人精,還是蕭鶴生的發小,明白他今晚有些不明不白的郁悶,随手又點了幾個人,“愣着幹什麼,都過去問問咱們蕭老闆,這項鍊要送給誰。”
在場十多個年輕男模都是盛鼎找來消遣的樂子,聽見盛鼎開口,除了剛剛圍在他身邊的幾人,當即都湊到蕭鶴生周圍,不敢胡亂上手觸碰,卻一個比一個嘴巴甜要讨蕭鶴生開心。
“蕭先生累了吧,我幫您捏捏肩,這樣松快些。”
“您想喝什麼酒,我幫您倒上。”
說什麼不重要,一個個鉚足了勁往蕭鶴生身邊湊,隻為求他垂青。
蕭鶴生半眯着眼,衆星捧月般混亂暧昧的環境中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姜雀,怎麼姜雀與這些人一點都不一樣。
姜雀會拒絕他,不要人,更不要錢,一開始那點調皮是情趣,現在叛逆的讓他頭疼,欠揍的讓他想把人抓起來抽一頓出氣,又心想但凡能把人扒光再抽,那樣的光景他就舍不得下狠手了。
于是蕭鶴生更氣了,氣姜雀,也氣自己。
要麼就放那小子自由,這個矛盾的念頭今晚蕭鶴生想了許多遍。
“舍不得?”盛鼎問,他說的當然不是項鍊,而是本該收下項鍊的姜雀,“早就告訴過你,那可是塊硬骨頭,快活幾天盡快抽身吧,往後還有其他樂子。”
蕭鶴生壓低眉心,自然不能說他如今也沒快活上第二次。
當初的夢境因為唯一的一晚無比鮮活,反複回憶之下姜雀比當初還讓他心癢,是觸手可得,是肌膚相貼之下熱騰騰的體溫。
也是他強硬些就能吃到嘴裡的。
“诶呦,瞧瞧,原來不隻我們蕭老闆一個人沒睡。”盛鼎有些驚訝,将手機怼在蕭鶴生眼前一晃,“我可将地址告訴他了啊。”他聽不見蕭鶴生應聲,輕笑一聲,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名堂。
之後身邊的人再熱情,蕭鶴生終究沒把那條項鍊送出去,他半阖着眼,在等那個隻會惹他生氣的人出現。
姜雀趕到時就看見這樣的場景,蕭鶴生如同君王一般端坐,四周是一群滿臉春意的男妖精。他來了,沒有人給他一個眼神,跪坐在蕭鶴生膝邊的小男模臣服地将下巴搭在對方膝上,背影乖巧聽話。
姜雀抿唇,他是來道歉的,這一秒卻有些說不清的生氣。
“蕭老闆。”他假笑進門。
“坐。”蕭鶴生像是剛看見他,語氣依舊冷冷。
姜雀有幾絲難堪,十指攥緊又松開,他固執地站在那,“說好要送我的禮物呢?”
“你這話說差了,在蕭先生這隻有公平競争。”跪坐在地上的小男模回頭,指尖壓在項鍊盒上叩了叩,十足的火藥味。
蕭鶴生默不作聲,是一種縱容,他要姜雀服軟。
姜雀不與小男模争執,劈手去搶喂到蕭鶴生唇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雙眼隻盯着蕭鶴生看。
蕭鶴生回望他,仍不言語,姜雀便将後面的酒杯接二連三的攔下,直到藍色的酒液脹滿胃部,他也在賭氣。
“哎呦呦,你知道這是什麼酒嗎,這樣喝要不要命?”盛鼎裝模作樣擡手攔了一下,沒攔住便作罷,唇角笑意微妙。
一瓶剛開封的酒幾乎見底,蕭鶴生終于開口,“姜雀,别喝了。”
“把我的禮物還給我。”
“你真的想要嗎?”
蕭鶴生靜靜審視他,竟然聽得出他有那麼一點委屈。
姜雀用行動表明态度,他粗魯地打開盒子,将沉甸甸的鑽石項鍊綴在頸間,祖母綠色的蛇眼随着閃動的燈光伏,在白皙的鎖骨上明明暗暗,與姜雀如出一轍的漂亮與狡猾。
這一瞬蕭鶴生抛去了剛剛的郁悶,唯一的念頭是這項鍊确實很配姜雀。
“過來。”蕭鶴生朝他勾手。
他喜歡姜雀那點不清不楚的小脾氣,更喜歡在這之後姜雀對他服軟。
姜雀沉着眼眸走到蕭鶴生面前,四周的小模特潮水般散開讓出一條路來,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嫉妒。
然而姜雀隻是不解風情地站着,遲遲沒有落座,他伸手,“老闆,這裡空氣好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