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為什麼心煩,是煩我嗎?”于靜嫣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常懷德和她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她已經到了發作的邊緣了。
常懷德說:“我說煩你了嗎,能不能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于靜嫣終于爆發了,“你現在嫌我煩了,要不是我,你以為你能舒舒服服地做你的大少爺嗎?要不是因為你,你父親會移情别戀嗎,我隻不過多問了兩句,你擺臉色給誰看?”
“有完沒完,這幾句話你要翻來覆去說到什麼時候?我爹移情别戀,呵,他每隔三個月身邊換一個新人,這别戀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自己留不住你男人的心,反過來怪到我的頭上,常夫人,你簡直太失敗了。”冷嘲熱諷了她一番之後,常懷德大步跨出了院子,果然就不該對她抱有希望,以後還是别來了。
常懷德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小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母親明明很貌美,可是每天的表情都那麼猙獰,以至于他小時候一直以為母親是醜八怪。
“你去呀,你去給你父親背書,寫字,你說這些都是我教你的,把你父親帶過來,去呀,你快去呀!”
“哭什麼哭,我給你布置的任務完成了嗎,你還有臉哭,要不是因為你這個小廢物,你父親怎麼會不來我的院子,都怪你,都怪你!”
“啪啪啪”,是母親的巴掌抽在他臉上的聲音,他哭着求母親不要再打了,母親卻像聽不見一樣,“小廢物,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小廢物,都是因為你,讓我變得這麼醜,他才不喜歡我了。”
“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廢物,他就會來看我了。”
……
“少爺,少爺,您去哪啊?”雨澤吃力地跟在他身後問。
常懷德道:“出城打獵,散心。”
隻有打獵這種激烈的活動才能讓他忘記童年的那些煩心事,不用一遍又一遍地回憶母親歇斯底裡的臉和父親高高在上的冷漠。
作為他的小厮,雨澤被迫進行了一系列刺激性活動,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常懷德的弓箭瞄準了一隻兔子,他很有耐心,想挑選一個完美的位置下手,好獲得一張完美的皮毛。
好機會,在常懷德即将拉開弓弦的前一秒,雨澤大叫一聲,“少爺,你快看,那是什麼呀?”
兔子“嗖”地跑了,常懷德暴躁轉頭,“你找死嗎?”
雨澤忙道歉,“少爺,我不是故意的,你看那兒。”
常懷德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棵樹下有一團不明物體,黑白相間,還有紅色的血迹。
“少爺,這是什麼動物啊,從來沒見過?”雨澤好奇中帶着一點害怕。
“我也沒見過,走近看看。”常懷德下馬向不明動物走去。
雨澤大驚失色,“少爺,小心啊,萬一有危險呢?”
常懷德擺擺手,湊近一看,發現這個不明動物有兩個大黑眼圈,卻很讨人喜歡,隻是背上的傷口破壞了這份美好,它看起來很虛弱。
“這小東西,還挺可愛的。”常懷德把它抱起來,小家夥不滿地哼唧了兩聲,四肢掙紮了幾下,然後又無力地垂下了。
“好可愛啊,但是它怎麼受傷了?”雨澤驚喜地看着這個呆萌可憐的小家夥。
“少爺,我們要救它嗎,如果不管的話它會死的吧。”雨澤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少爺,他知道自家少爺不是善心大發的人,但實在不忍心這個小家夥就這麼死去。
常懷德對救助一隻不明動物沒什麼興趣,但是他靈機一動,想到了那天驚鴻一瞥的美人,季家突然冒出來的三公子,一個可以豁出性命去救自己小厮的人,他那麼善良,一定喜歡這個古怪又可愛的小家夥。
這個想法讓常懷德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他開始期待接下來和阮虛白的見面了。
雨澤看他一個人笑得那麼蕩漾,一陣後背發涼,少爺這是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大概又有人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