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阮虛白有些疑惑,不過沒多想,溫聲安慰道:“翁公子一時思慮不周也很正常,你身體弱,還是盡早回府歇息為妙。”
“嗯,我聽阮大哥的。”翁書和乖乖點頭,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完全就是一個單純無害的小少爺,蒼白病弱,惹人憐愛。
常懷德這邊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還阮大哥,裝什麼嫩。
阮虛白把翁書和送走就去忙了,近些時日又有人中毒,症狀與之前差不多,他忙得抽不開身,常懷德又是自己人,不必費心招待。
這些日子的操勞讓常懷德這個身體倍好的人都有些扛不住,他自己靜不下心,也休息不好,就來看看阮虛白,看着他悉心照顧病人,就覺得心裡踏實,疲憊也一掃而空。
一名仆從端着藥進來,那藥如同往日一般熱氣騰騰,可阮虛白就是直覺有些不對,他接過藥,細細地聞了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問道:“今日的藥怎麼有些不對,是你看着熬的嗎?”
仆從茫然地回答,“是小人熬的,”他又急忙補充,“不過小人中途離開過,并未一直看着,阮大夫,是這藥有什麼問題嗎,跟我無關啊,我是冤枉的。”
“怎麼?”常懷德走近,“藥被人動了手腳?”
阮虛白看向他,“不确定,隻是我聞着有些不對。”
“藥一定有問題。”常懷德二話不說就選擇相信他,于是盤問仆從道:“你熬藥時可曾見到有什麼人出入?”
“這……”仆從低頭思索,半響後搖了搖頭,“小人實在沒瞧見什麼可疑的人。”
常懷德的眼睛倏地一亮,“沒見到可疑的人,那就是見到了熟悉的人了?”
仆從答:“正是,小人回來時見到翁大夫從藥房出來。”
“難道是翁大夫?”阮虛白問常懷德的意見。
常懷德道:“他很可疑,我去查查。”說完擡腿就走,阮虛白也跟上,“我跟你一起去。”如果真兇真的是翁曉凡,那他們可有的忙了,藥房裡的藥不知是否都被動了手腳。
阮虛白通知仆從傳下去今日的藥千萬不能喝,然後到藥房把今日新熬的藥都封存起來,常懷德則親自去找翁曉凡的下落。
“見到翁曉凡了嗎?”常懷德問養濟院的負責人,負責人說:“翁大夫剛才回家了,說是家裡有事。”
二人連忙趕去翁家,隻是走到半路就見到有人高聲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阮虛白連忙拉住那人,“請問是哪裡走水了?”
那人一臉驚惶,“是惠民藥局的翁大夫家,火大得很呢。”
“多謝。”阮虛白和常懷德不敢大意,匆匆趕去,到了之後果然見到翁府燒起來了,火光沖天,駭人得很,翁府的下人滿面驚懼,着急忙慌地從大門逃出來。
常懷德咬牙,現如今翁曉凡的嫌疑尚未洗清,他家裡就燒起來了,難道這次容元之行注定無疾而終嗎。
“翁家少爺出來了!”有百姓喊道。兩人看去,隻見翁書和和一個下人慌張地逃出來,他們前腳剛出大門,後腳大門就轟然倒塌,揚起一陣煙塵。
翁書和的衣衫被熏得烏黑,他艱難地走了兩步,然後嗆咳起來,身子一歪就要暈過去,阮虛白及時上前扶住了他,翁書和信賴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聲道:“我爹還在裡面,我沒能救下他,我,”他低低地咳嗽兩聲,眼淚滴落下來。
常懷德指使匆忙趕來的雨澤,“你,去扶住那個病秧子。”
“哦。”雨澤一臉莫名,上前硬生生地将二人分開,對阮虛白道:“阮大夫,我來吧。”
在火師的全力以赴之下,這場火也燒了大半個時辰才平息,大火之後,昔日的翁府化作飛灰,翁書和的臉色也已經如雪一般蒼白了。
後來,常懷德的的人在灰燼之中找到一具焦黑的的屍體,已經無法辨别身份,但是看身形與翁曉凡很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