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善真道:“哎呦,這老奴哪能說得準呢,隻是老奴聽說那丞相家的三公子為這事跟家裡大吵了一架,至今還被關着呢,這倆孩子,可憐喲。”
皇帝若有所思,片刻後道:“這麼說來,他們兩人都對彼此情根深種了?”
“大約是吧。”劉善真道。
“哈哈,”皇帝覺得頗為有趣,兩個死對頭的兒子卻看對眼了,這樁婚事如果成了,一定更有意思,“那朕就準了這樁婚事,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陛下仁慈。”劉善真道,心想自己也算對得起常懷德給自己的銀子了。
很快,宮中發出一道聖旨,為常懷德和阮虛白賜婚。
聽聞此事,季寒徹和季明松的臉色都不好看,可是别無他法。
“陛下為何會同意這樣荒唐的一樁婚事,難道真是為了促成他二人的姻緣嗎?”季明松焦頭爛額,頭痛地問。
季寒徹冷冷道:“我與常慶晖不睦已久,這也是陛下樂見的,再加上這樣一樁婚事,讓我二人顔面掃地,今後就更難和睦,陛下這是在敲打我們。”
原來陛下是這麼想的,季明松縱然再不滿也不敢再有怨言,隻能把所有怨氣藏在心裡,否則被人知道他對陛下不滿,一定會給季家招來災禍。
大宣史無前例的兩名男子的婚事,還是皇帝親下的旨意,這則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播出去,很快就傳到了離京城不遠的玉華。
阮家一家三口人呆坐着,久久無語。
“小白要嫁給常統領,我不是在做夢吧?”丁碧屏略帶惶惑地問。
“母親,是真的,陛下賜的婚。”阮佩星是最淡定的一個,還能進行簡單的分析,“陛下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們賜婚,其中必定有什麼緣故,說不定這正是小白争取來的。”
阮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小白要用這種法子啊,以後小白還怎麼見人?”
阮随和丁碧屏已經慌得不知所以了,這些日子,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已經讓他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剩下為孩子擔心的本能。
“爹娘,你們别擔心,這是陛下賜的婚,旁人不敢多議論什麼的。”阮佩星安慰着自己驚慌的父母,盡管她自己也沒有把握,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如果三個人都慌了會出事的。
聖旨一下,翁書和徹底死心了,整日地在客棧裡不出門,話也沒有幾句,雲墨急得不行,甚至想闖進丞相府,把阮虛白找來讓他給自家少爺看看。
常季兩家見婚事再無回旋的餘地,心不甘情不願地走起了流程,常懷德更是第一時間就跑去找阮虛白,他們二人有了婚約,季府的人再也沒理由攔他。
常懷德略帶緊張地踏進了心遠堂,他看到阮虛白那副淡淡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沒怪自己,瞬間把心放下了。
“我自作主張說要娶你,害你被家裡人責罵,你沒怪我?。”常懷德做事一向不喜歡跟人解釋,對阮虛白卻不是這樣,而是生怕他誤會自己。
阮虛白淺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出去,當然不會怪你。”
“那就好,”常懷德走近,想拉他的手,阮虛白下意識躲開了,反應過來之後卻又覺得尴尬,自己上一刻還說不怪他,下一刻卻又對他避之不及,這樣挺傷人的吧。
常懷德明顯也對他躲開的行為很不滿,硬是把他的手抓到自己手裡,緊緊地握住,“你等我來娶你。”
“嗯。”阮虛白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答應一聲。
慢慢地,常懷德越湊越近,唇快要貼到他的唇上,阮虛白僵硬地坐着,沒有躲開。
“少爺,午飯你想吃什麼?”流風突然進門,阮虛白一驚,輕輕推了常懷德一把,把他推開了,常懷德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内心翻滾的欲望,用淩厲的眼神斜了流風一眼。
流風被這一眼吓得不敢吭聲,呆立在原地,眼珠滾動去看阮虛白,想讓他救救自己。
阮虛白輕咳一聲,拉拉常懷德的袖子道:“要在這裡用午飯嗎?”
“不用了,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午飯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隻能看不能摸,再待下去,他怕把自己給憋壞了。
常懷德人走遠了,流風才敢動彈,心有餘悸地長舒一口氣,對阮虛白告狀道:“少爺,常大人幹嘛這麼兇啊,我又做錯什麼了?”
阮虛白卻笑得意味深長,“你沒做錯什麼,相反,你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