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反抗,他會難受的!”
“那是因為你沒法下手,磨磨蹭蹭的——”瘋眼漢兩步走到床邊,舉起魔杖,“攝魂取念!”
“盔甲護身!”德拉科咆哮着從門外沖進來。
他剛剛才處理完馬爾福莊園的事。他花了很多功夫修改自己的回憶,才讓伏地魔認為自己是被鳳凰社的人奪魂了。
伏地魔暴跳如雷地懲罰了他們。德拉科随他折磨,他不管這些了,反正雷古勒斯已經被鳳凰社給救走了。
德拉科馬不停蹄地趕到格裡莫廣場,剛走進門就看見一群鳳凰社的人圍着他的教父,瘋眼漢兇神惡煞地舉起魔杖——其實很有可能是瘋眼漢長的就挺兇神惡煞的。
“你們在幹什麼!如果這就是所謂的保護的話——我帶他走,我照樣能找到安置雷爾的地方!”德拉科大聲說。
他們看見德拉科激動地把所有人推到一邊,一手護住雷古勒斯,一手抽出魔杖對着他們。他白色的襯衫上還沾着血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着,手背上冒起了青筋。
“别,碰,我,教父。”
他咬牙切齒,狠厲的眼神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
“德拉科,我們沒有想傷害——”哈利解釋着。
“那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就不應該信任你們的。”德拉科依然舉着魔杖。
“你小子把魔杖放下來。”西裡斯疲憊地說,“你都不夠我打一個回合的。我們不會傷害雷爾,我們隻是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哈利直接上手把德拉科的魔杖扳了下來,戳進了他的褲子口袋裡:“德拉科,你肯定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雷爾曾經死過一次,直到一年前才複活,你應該不知道吧。”
德拉科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的确不知道。他還以為雷古勒斯是真的顯得年輕。
“所以,我們需要知道這些,還有伏地魔的陰謀——”哈利繼續說。
“好了,磨唧好了沒?”瘋眼漢說,“西裡斯,你壓根就沒法對雷古勒斯動手,好了,我來——攝魂取念!”
瘋眼漢強大的魔力瞬間粉碎了雷古勒斯虛弱的防禦,他飛快地在雷古勒斯的腦子裡汲取着信息,不漏過一點的回憶。
這次魔力聯通了很久,直到瘋眼漢結束魔咒,西裡斯還仔細地看着他的臉。
“是什麼?”西裡斯迫不及待地問。
瘋眼漢沉默了很久,這種不祥的沉默讓所有人心中莫名感到凝重起來。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我挑選一些有關的回憶——到樓下去記憶回放,所有人都必須知道。”
鳳凰社的人坐在地下室的會議長桌上。
“記憶回放!”
瘋眼漢一揮魔杖,強大的魔力環繞着整個地下室。衆人的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是掉落進了冥想盆裡一般,魔力環流冰冷的觸覺劃過臉側,像是時間的河水逆流而上拍打着他們的臉龐。
他們看見才18歲的雷古勒斯,那時候他盡管陰郁沉悶,但是他還是健康的。
“我需要一個家養小精靈。”伏地魔冰冷的聲音響起。
雷古勒斯跪下來,向他舉薦克利切……
他們看見雷古勒斯天真地擡起頭問回來的伏地魔:“克利切呢?”
看見雷古勒斯瘋狂地召喚着克利切,看見克利切虛弱地回到主人身邊,把石洞陰屍的經曆徐徐道來。
他們看着雷古勒斯日複一日、晝夜不分地在圖書館裡尋找着伏地魔這麼做的原因。
看着雷古勒斯把手指停在“魂器”一詞上。
看着雷古勒斯長久地站在自己卧室,目光呆滞地盯着那貼滿關于伏地魔的剪報的牆,一動不動。直到最後,他嘴角抽搐着冷笑了一聲。
他們看着雷古勒斯一個人,筆直地坐在昏黃的燈光下,一筆一畫很莊重地寫下遺書:
“……是我發現了你的這個秘密,我已經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将它盡快銷毀。我甘冒一死,為你遇到命中對手時隻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他幹脆利落地在紙條的最後寫上R.A.B,把它封進了挂墜盒裡。
他說:“克利切,帶我去那裡。”
他來到了克利切所說的孤島,走進了那個石洞……隻有他一個人,唯一的同伴是克利切。
他蹲下來再次向克利切囑咐後事,用自己的血打開了石門。他一步一步走上黏膩的台階,小船帶着這個年輕的找球手劃過漆黑的湖面。
他們看着雷古勒斯優雅地舉起裝滿毒藥的酒杯,平靜莊重地說:“敬伏地魔命中注定的對手。”他一仰頭,把毒藥一飲而盡。
他們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痛苦地喝下去。看着他崩潰地哭了,看着他五感喪失後呻吟着喊哥哥。
看着他爬到湖邊喝水,無數的陰屍從水中爬上來,利爪扯碎了他的袍袖,刺入了他的皮膚。他沒有掙紮,乖乖地被它們扯入黑水裡。瘦小的身軀甚至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記憶回放結束了。
很長時間内,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長久的甯靜後,是哈利率先舉起了酒杯:“敬雷古勒斯。”
17年後的哈利在鳳凰社的地下室為他舉杯。
就像是現在的哈利奔赴了數十年的光陰,來到那個石洞,給那個18歲的雷古勒斯補上那次敬酒。
“敬雷古勒斯。”衆人一同舉起了酒杯。
西裡斯是最後離開會議室的。他靠着牆慢慢地走在走廊裡,臉色蒼白疲憊。
天花闆上還傳來韋斯萊夫人的大呼小叫:“鄧布利多怎麼忍心讓一個孩子去當卧底啊……”
瘋眼漢穆迪叫住了他。他當着他的面,把所有關于雷古勒斯的回憶抽取了出來:“這是他的所有回憶,不應該讓我保留。”
西裡斯愣愣地看着瘋眼漢從腦子裡提取出來銀白色的物質——瘋眼漢穆迪把整段回憶直接從腦子裡去除了。過不了多久,瘋眼漢就會忘了這些。
他呆滞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雷爾的回憶用玻璃瓶裝住。
“謝謝。”
西裡斯喃喃地說着,把閃爍着銀光的玻璃瓶捧到胸口。一直到瘋眼漢離開後很久,他都靠在走廊的牆上,轉動着玻璃瓶看着裡面慢慢流動的液體。
然後他轉身走向了地下室,他記得那裡是有一個冥想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