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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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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貝利爾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與疑惑,但他還是保持了謙卑的态度,靜靜地等待閣下的下文。

家主麥克蘭的權位正是用鮮血和生命鑄就的,他踩着血親的白骨,一步步登上了家族的頂點。

權力的誘惑是無窮的,尤其是在這個繼承權系混亂的六翅蜂家族。

年輕而充滿野心的新一代雌蟲,已經開始在暗中觊觎着,沒有誰能獨善其身。

貝林旁系中等種雌侍誕下的特權種,學會了用野心和欲望來武裝自己,讓它們成為他手中的利劍,斬斷一切阻礙前進的荊棘。

多麼···令蟲感動的相逢。

伊露森,透過六翅蜂一脈相承的銀發,你在看誰?

在那躁動的,相信真愛烙印存在的單純年紀,也曾為了心動輕易許下諾言。

戈貝利爾獸化的黑瞳,照不進一絲光亮。

摘除孕腔物理閹割後,他再也無法感知不到荷爾蒙所迸發的歡暢。

首都盟和雄蟲保護法庭,為了打擊猖獗的,毫無倫理觀念的醫療家族,加重了對非法克隆罪的處罰力度。

死罪。

連坐三族的重刑威懾,使得貝林家族不得不收斂行為。

沒有真正家族姓氏的孤星馮,選擇了對于家族聯姻有着象征意義的貝林家主頭生子,簽下了婚約合同。

聰明,學什麼都很快的閣下很快适應新的角色,他在基因編輯的技術方面展現出了卓越天賦。

不到一年的時間,成功孵化出若幹剪除缺陷基因的優質蟲卵。

通過DNA和血檢确定等級後,最高品質的那枚蟲卵被冠以貝林姓氏,取名伊萬諾。

那一年,他17歲。

戈貝利爾咬住舌尖,阻止那個名字脫口而出。

褪色的記憶,或許早已經被遺忘。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杯沿,精緻的骨瓷杯,杯身上的花紋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光,如同他心中已經模糊的記憶。

黑洞般的眼中,映出鉑金色的身影。

空氣中彌漫着鮮花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香氣,陽光從雲層中灑下,柔和的光線穿過繁花的縫隙,落在戈貝利爾的臉上。

“戈貝利爾,你為何總是如此執着于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某個聲音在他的耳邊輕飄飄響起,像是在歎息什麼。

柔韌帶刺的玫瑰花枝,不知何時纏繞在六翅蜂的脖頸上。

猶如有生命的活物一般,仿若情人盛情擁抱。

年輕的幼子,沒有蟲為他打開通天的閘門。

掌握着30%途徑首都盟航道黑洞點的貝林家,輕而易舉将他們攔截。

謀劃十年,換來衆叛親離,被家族驅逐。

隐忍十年,閣下站到了他的對立面,為他的血親兄弟出庭作證,洗刷罪名。

光影交錯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為敵。

直白熱烈的血肉之心,在荊棘中化為骨泥。

孵化箱序号GA4444,曾經降臨到他身邊的天使,胎死腹中。*

禱告室的門吱呀一聲向内打開,執事示意秘書可以進入。

室内光線昏暗,腳下的地毯黏膩濕滑猶如沼澤,難以掙脫。

秘書越往前走,心中愈發驚疑不定。

厚重熏香無法掩蓋的血腥氣,伴随着令蟲齒寒的咀嚼聲。

一個灰色身影正跪在禱告台前,埋頭啃食着……什麼?

他用力地嚼着,滿臉血污和淚痕,仿佛想要将那些痛苦和絕望都一并吞咽。

“長……官……”秘書的聲音顫抖,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被恐懼淹沒。

他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和不适,捂住嘴,幾乎要嘔吐出來。

劇痛襲來,秘書的胸口已經多出了一個血洞,溫熱鮮血正如同泉水般噴湧而出。

“為什麼執着于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戈貝利爾低聲呢喃,“因為,那是我唯一還剩下的東西。”

在他的身後,執事默默地關閉了禱告室的門,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就仿佛,滿室遍地的斷臂殘肢,四散噴濺的血花,都不過是虛妄的幻覺,都從未真實存在過。

曾經的天真和熱血,早已被歲月和現實磨滅。

“隻是,我忘記了,無論如何拼命奔跑,都追不上時間的腳步,鴻溝始終無法被跨越。”戈貝利爾的聲音越來越輕,漸漸被夜色吞噬。

如果,更早一點功成名就錢權傍身,家族貴客伊露森閣下就沒辦法再讓他感到恐懼絕望?

“那座長橋的另一端,已經沒有了等待我的身影。現在回想起來,我當年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幼稚和可笑。”

如果,在17歲之前基因等級飛躍,是不是埃爾莫薩*①就會放棄同樣是中等種的弟弟?家主麥克蘭·貝林也不會再用冰冷的目光審視自己的價值?

戈貝利爾深谙如何運用自己天賦敏銳的感知力和首都盟特有的社交技巧,輕易地在真誠與虛僞之間切換自如,将每一個細微的情緒變化轉化為對自己有利的因素。

在不同的場合展示出恰到好處的真誠和善意,他知道在什麼時候表達關懷,什麼時候誠懇剖白。

巧妙地操控話術,在關鍵時刻抛出緻命的誘餌,談笑風生間,不動聲色地布下陷阱。

他甚至能夠适當地暴露出一些哀傷之類的難過情緒,讓年幼的閣下相信他說出的真話就像是從地心深處湧出來的泉水,純淨而真實,從而不加思考,盲目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講述半真半假的故事,未曾啟齒的篇章,才是真實。

好孩子都睡着了,接下來,是壞故事時間。

衆所周知,青少年蟲受荷爾蒙水平波動的影響,加上心智閱曆的不足。

會輕易的,情緒上頭。

很容易在不适合的年紀,不适合的心動。

嗯···俗稱“戀愛腦”。

在高中性育課上學到的标準答案,17歲的戈貝利爾逐一實踐。

酒精催化後,迸發出的酸甜氣息,以及純粹的、毫無保留的愛意,時隔多年記憶猶新。

他也曾真心實意地想要與閣下分享喜怒哀樂,但時間的河流總是向前,沖刷了彼此的情誼和信任。

在利益交織的陰影下,每一次的選擇都被俗世所左右。

“戈貝利爾,别這麼幼稚了。真心能值幾個金盧?你在家族的眼中,不過是一文不值的廢物。”

首都盟禦三家,貝林家族内部破事一堆,禮法體統之類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真摯的情感如同流星劃過夜空,短暫而耀眼,終究被世俗的塵埃所掩埋。

在戈貝利爾18歲成年前,基因測序結果和他的雌父一樣,高等血中等種。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會和其他的貝林旁系一樣,成為家族的血肉螺絲。

飛躍基因的奇迹,權欲交織成漩渦。

謊言重複一千遍,就可以自欺欺人。

相信所謂“一見鐘情”,以及“真愛烙印”。

那玩意看不見摸不着,不如精密計算,反複驗證過的實驗數據可靠。

有曆史記錄的真愛伴侶,屈指可數。

被真愛烙印影響的雌蟲不會對其他閣下産生任何形式的威脅。*②

同理,數百年間,也隻出現過一個瘋狂安東尼。

藥物控制雄蟲,并不是從1980年開始的。

在1960年,甚至更早之前,阿都因臨近的醫療星,坐标被隐藏。

對外主打生物制藥的羅蘭基因實驗室,在進行随機雙盲交叉對照試驗。

非法的基因實驗,在1980年後也未曾停止。

首都盟科技星十城之一的核心項目,最關鍵的醫療芯片和實驗數據,裝在手提箱内,随新上任的禮儀官戈貝利爾,進入貓眼醫療城。

三代内親緣斷絕沒有家族庇佑的中低等閣下,和離開土壤汲取潤澤的稚嫩花枝,一樣容易凋亡。

1981··1982···2000

整整20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醫療城守着卵的破殼日。

他的卵胎死腹中,不會發育,不會孵化出新的生命。*③

魔盒被打開,流淌的黑血灌入眼中,再也看不到一絲光明。

“希望,與我無關。”

注定的,無可更改的命運軌迹,無聲無息地轉動,碾碎舊夢。

禮儀官收回視線,偉大的新時代的開啟,同時也意味着舊世界的終結。

他俯下身,狀似關切的詢問:“今天感覺如何?老師。”

戈貝利爾嗤笑一聲:“虛僞。”

即使垂着睫毛,驕傲又陰郁的狹長鳳眼半點不顯頹勢,像一顆包裹在猩紅絲絨裡的黑曜石,奪目又危險。

“我應該感到榮幸嗎?被束縛在這具殘破的身體裡,連死亡都不能自主選擇。”

剔透的金色瞳孔,單純又無辜地看着他。

“老師,您總是這樣,懷抱着不可能實現的執念。”

屬于舊時代的,終将被抹去。

···所堅持的,都将被新的秩序所取代。

曲起指節隔着醫療面罩敲打,輕佻的社交微笑重新挂回禮儀官臉上。

毫不掩飾的桀骜與乖張,語氣親昵,仿佛真的是一脈相承的好學生。

“但,我也不介意把水攪得更渾。”

全息粒子蕩漾波動,由私心和妄念,構築堆砌出的甜美幻夢,在戈貝利爾的眼前一一呈現,然後又逐一破碎。

鉑金色的發絲獨特而耀眼,如月光灑在雪地上的純淨。介于天空與大海的之間豔藍色眼眸,盛滿了星光。

戈貝利爾喉嚨近乎痙攣的咔哒作響,犬齒猙獰,仿佛要将這眼前虛影咀嚼成碎片。

“嗬!”

唯有屍骨無存的死蟲,才不會洩露AI芯片植入的痕迹。

滿臉淚水,卻還強撐出笑臉的閣下,給予的最後祝福。

【我希望你自由,不要和我一樣深陷泥沼。】

他曾擁有過夢想,擁有過歡笑,擁有過愛情,卻最終都被他們一一剝奪,一步步走向絕路。

禮儀官嘴角刻意咧開僵硬的弧度,隐秘而惡毒的嘲弄着。

實驗品卡林·羅蘭,雄父是Hermosa,美麗愚蠢。

證人席閣下的面孔完全籠罩在光學面罩下,難窺真容。

“我,**·***·**,将如實陳述我所知道的一切事實,不隐瞞、不歪曲、不誇大,完全遵守法庭的莊嚴和法律的正義。”

庭審現場有眼尖的蟲注意到,禮儀白手套的無名指指根處,明顯有佩戴戒指所形成的隆起弧度。

揭發腦控案而上位的禮儀長戈貝利爾·貝林,栽在他學生的手裡,成為蟲族曆史上最為臭名昭著的存在之一。

駭人聽聞的罪行,比物化閣下更惡劣,更違背蟲族法律和倫理。

貓眼議會和保護法庭的年長雄蟲閣下,在神經觸須連接的共感中,從高等A級閣下的記憶裡,看到了令蟲目眦盡裂的一幕。

跟随戈貝利爾的貝林科研蟲,在他任職于貓眼的20年間,一直在進行基因重組實驗。

妄圖通過基因片段篩選編輯,突破生物演化的束縛,人為制造出高等級蟲族。

舉世嘩然。

距離囚星阿都因僅2個小時星程,被隐藏了坐标的醫療星。

地心深處層層防護的中央實驗室内,數以千計的培養皿内,漂浮着形态各異的試驗樣品。

它們被精密的儀器和營養液包裹着,扭曲蠕動。

随後基因序列和血液檢測也進一步證實了高等A級閣下的指控。

戈貝利爾跪在刑場上,雙手反剪铐在背後。

在他的身後,數百名貝林科研蟲一字排開,等待行刑。

“本來,想讓老師走得體面一點的。”

艾維雫拾級而下,徐徐而行走到大禮儀官面前。

戈貝利爾完全獸化的黑瞳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一襲純白神官袍的來者吞噬。

身形完全異化接近三米,沒有蟲會相信此時的戈貝利爾仍舊保持神志清醒。

“未來早已注定,無法改變。”勝利者的唇邊勾起薄涼的微笑,充滿了嘲諷。

盡管未來并不是所有蟲都願意接受的,試圖颠覆自然的秩序,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你隻是在延續一個更大的悲劇。"戈貝利爾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你所希冀的未來,隻是另一個輪回的開始。"

艾維雫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飄散的透明孢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同無數微小的希望被無情地碾碎。

古老的圓形鬥獸場,7層台階的石場看台站滿前來觀刑的各方代表。

他們的目光或冷漠,或興奮,或帶着深深的恐懼。

哨音響起,黑發守護者低聲道:“請回看台,閣下。”

鍘刀落下,血花四濺。

數百貝林家系六翅蜂頭顱翻滾,銀色長發在血泊中顯得格外刺眼。

石階間的空隙被腥臭的黑血覆蓋,泛起一層詭異的光澤,如同被詛咒的河流,在場地中心上蔓延開來。

艾維雫走上第一軍所在的看台,目光空洞地俯瞰着眼前的一切,他仿佛置身于一場荒誕的夢境中。

看到那些神情各異的面孔時,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

這就是所謂的未來,一個注定充滿了死亡和悲劇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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