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不會吧?“,女人沒想到牽涉出國民黨元老張繼,頓感剛才的故意驚呼,似乎過于造作和唐突了。
此時,其他幾位同行人員,也紛紛圍了過來。
楊之江見此陣勢,知道不解釋清楚,這幫台灣政客回去之後,可能就會搬弄是非,以訛傳訛,便悄悄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地說到:
“看來大家…好像對這事都有興趣,那我就…不妨簡單介紹一下?”
見無人反對,便繼續說到:
“各位都清楚,這棟大樓是民國時期建的,1936年10月10日正式竣工交付,也就是…台灣的雙十節這一天。當時作為國民黨黨史委員會的辦公樓,也是國民黨中央黨史陳列館。各位可知道,國民黨黨史委員會的第一任主任是誰?”
楊之江故意停頓了一下,見衆人不出聲,于是說到:
“第一任主任叫邵元沖,因身手敏捷,故自号‘翼如’,是個“西北通”,非常不幸的是:在1936年12月11日這一天,他被蔣先生召到西安彙報工作,本來彙報結束後,就準備當日返還南京,卻被一些朋友挽留,在西安住了一晚,沒想到第二天就發生了西安事變,也就是你們台灣稱之為“雙十二事變””,卻因反應遲緩被誤殺了,而與他住在同一個房間的陳誠,平時動作慢悠悠的,反而幸免于難,這事發生之後,令所有人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其後,我們剛才所提的那位張繼先生,接任了邵的主任職位“
”張繼這位老先生,早期跟随中山先生,為同盟會會員,号稱國民黨十大元老之一,在接任主任職位十年後,也就是1937年12月12日,邵元沖死的祭日這一天,就在那個辦公室裡”
楊之江一邊說,一邊指着,
“對對對…就是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裡。聽說,當時正在為蘇州寒山寺題寫一篇碑文時,突然莫名其妙倒地身亡了。這件事一下子震驚了整個國民黨高層。當時,國民政府主席林森,專門派人将大樓内外查了個遍,卻一無所獲,後來又秘密請來風水大師蔔卦問課,最後得出的結論,你們猜猜是…?”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那女士,此時卻膽怯地問到:“是什麼?”
“說這樓中有厲鬼作祟“
“這…這也太荒唐了吧?!”,女士的聲音似乎在顫抖。
“荒唐?嘿嘿嘿…還有更驚奇的事在後面呢!”
“是嗎?”
“後來,這算卦之事不知怎麼給傳了出來,頓時炸開了鍋,這史料館裡的人,個個惶惶不可終日。為了平息事态,國民政府幹脆就在這大廳裡,公開為張繼先生擺設靈堂祭奠,當時請了很多的和尚道士,在這裡大做法事,驅鬼辟邪,整整七天七夜,焚香燒紙無數,最終硬是将頂上的這塊天花闆給熏黑了。”
“竟會如此?太…不可思議了吧?!”
“如果不信,你們回到台灣後,可以向一些曾在史料館工作過的前輩求證一下”,楊之江立即打消他們的疑慮和懷疑
“那…後來怎麼…不将這些污迹弄掉啊?”
“我們館曾想過各種方法,也請了很多專家,想把這片污迹清洗掉,甚至專門進口了專業的清洗滌濟,卻依然無濟于事,出于無奈,這塊黑斑隻能保留至今。“
“你們就沒有想過換一塊嗎?“
“想過啊,但沒法換!”
“為什麼?是沒有經費?還是想留下來,作為曆史教育紀念啊?”
楊之江一聽,内心很是不爽,但還是盡力壓制不滿,用一種較為平和的語氣說到:
“你們為何會有如此想法?之所以沒換,是因為這天花并不是由一塊塊闆拼出來的,而是用的是一整長條闆材鋪設的,要換就要将整個天花全部換掉,因此并不現實!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們,我們館裡曾經考慮過,要将整個天花彩繪重新描新,但後來又怕破壞了原有的格調韻味,所以最後隻好作罷。”
話音剛落,褲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連忙跟衆人客氣地打了聲招呼,走到窗邊接聽,心中在納悶到:
“這是誰啊?我這手機剛拿到手沒幾天,電話号碼連自己都沒記下來,就有人打進來了,難道是…館長?”
此時,手機裡傳出一個陌生且急迫的聲音:
“是楊助理嗎?”
“您是?”
“我是保衛處的老郭啊!”
“抱歉,抱歉,一下沒聽出來。郭處,還是叫我小楊吧”
“這可不敢!嘿嘿嘿…”,楊之江從電話中聽出郭大軍的笑聲,似乎有點勉強,喉嚨裡好像被煙嗆了似的,
“郭處,有什麼事嗎?”
“楊助理,現在有件緊急事,需要向你彙報,看看怎麼處理?”,語氣既急促又果斷,帶有明顯的軍人風格。
“向我彙報?” ,很顯然,楊之江此時對自己這個館長助理身份,還沒有完全适應過來,
“是的,我剛才給館長打電話,發現他手機關機了,就給他家裡打電話,被告知館長正在北京出差。”
“哦?”
“這事比較急,剛才市公安局内保處的劉隊,打電話過來說,昨天深夜在禦道街那邊,出了場車禍,死了一個人,他們發現車輛是我們二史館的,所以懷疑死者可能是我們館的人,讓我們趕緊過去辨認一下“
“啊?“,楊之江的心頭頓時一驚。
“按照館裡領導職能分工,館長不在,這件事,應由你負責處理“,郭大軍在電話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不耐煩情緒。
“哎呀…等會兒,我現在正在接到外賓,還沒有結束,能否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到時有什麼情況,再跟我聯系,好吧?”
“哦…好吧”
台灣的一行人也許隻是為大人物的日後參訪打個前站,先行熟悉一下路線,場所、環境等,并無具體的活動安排或座談,故而停留了半個多小時後,就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