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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道院符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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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作為道教上清派的發源地,雖有九峰,但隻有位于積金峰半山腰的元符宮,最為聲名顯赫。從下往上看去,一座高大的漢白玉石牌坊巍峨矗立在那裡,白淨精緻,與周圍的青山幽谷,渾然一體,相得益彰。

吳教授早上八點多就到達了元符宮。他進入山門,穿過牌樓,拾階而上,然後從靈官殿後門,剛來到碑亭的萬壽台,見一個身材較高的男子,正仰首望着牌坊石柱上的楹聯,一句一字輕聲念到:“仙樂徹九霄,祝一人之有慶“、“天香招五鶴,祈四海之同春”。

此時,山頂之上的太元寶殿,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鼓聲,聲音回響于空曠的山谷間,令人有一種神清氣爽、飄飄欲仙之感,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身臨其境領略到了茅山道觀晨鼓之魅力。真所謂:

“家山福地古雲魁, 一日三峰秀氣回。

會散寶珠何處去,碧岩南洞白雲堆”

據稱,一般的道觀寺廟中,通常是晨鐘暮鼓,并且是左鐘右鼓,而這裡正好相反,道士們晨擊東鼓,暮撞西鐘。對此,吳教授認為,這一現象,很可能與道教上清派宗師陶弘景的經曆有關。公元512年,也就是梁武帝天監十一年,這一年為“壬辰”之年,陶弘景為了道教,被迫在甯波受戒,當年十月被迎回茅山,造了佛道二堂,并在東邊設青壇一座,供奉太上老君,在西邊建素塔一座,供奉佛祖,進行佛道雙修。初為“當日晨昏敬道,次日早晚禮佛”,後為每日晨敬道、晚禮佛,故而這“晨擊東鼓,暮撞西鐘”之做法,此後被一直延續傳承了下來。

三天門牌坊旁,一個年輕的導遊,正領着一群叽叽喳喳的老年人,聚在周圍,隻見她指着牌坊兩側石壁,說到:

“各位請看,這石壁上嵌刻着“第八洞天,第一福地”八個字,每個字有一米見方這麼大。據傳說,隻要立于宮前廣場上的某個位置,看準石牌坊上的‘福’字後,閉上眼睛,在原地轉三圈,而後直至走近石牌坊,如若伸手能摸到‘福’字,就能福壽雙全,一生榮華富貴,衣食無優,遇難呈祥。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去轉轉”

話音剛落,就見三四個婦女嘻嘻哈哈跑到石壁旁,摸了一下“福”,開始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在轉圈。

吳教授見狀,感到既好笑又有趣,于是放慢了腳步,從他們身旁而過,向元符宮走去。

茅山作為上清派道教的聖地,雖有“三宮五觀”之說,但最負盛名的則是半山腰的元符宮,這也是吳教授此行的重點考察對象。他曾查閱過有關文獻史料,驚奇地發現:這元符宮,雖說是在宋代才正式建成,并在公元1106年宋徽宗敕賜為“元符萬甯宮”,但最初的營造者,竟是南朝的陶弘景,其在壬辰之年返還茅山後所建的佛道二堂,其中的道堂,就是如今的勉齋道院。據稱,因此地為“龍池”之地,故而陶弘景在此結廬修行。而令他感到更為驚奇的是,元符宮曆史上曾有過十三房道院,但唯一原汁原味保留至今的隻有勉齋道院。

勉齋道院位于三天門的左側,吳教授來到道院門前,并未急于進去,而是站在那裡,觀察道院的布局方位。隻見兩邊院牆挺立,呈東南走向,中間的門樓未按常理朝向西,而是面向西南,門楣上寫着“隐仙道院”四個字,而不是“勉齋道院”,門額的上方,用磚石嵌刻着一個(坎卦)符号,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場真切地領略到存在感。

其實,吳教授來茅山前,曾認真研究過坎卦這一符号。所謂的坎卦,實為易經六十四卦中的第29卦,上坎和下坎同卦相疊。陽爻居中,上下各為陰爻,五行中屬水,方位居北方,色黑,為萬物歸藏之季。由于一陽陷于二陰,故前方呈坑穴和流水潮湧之象,不過,因陽爻在中,又具有四面向心之勢。

他在研讀的同時,意外地發現,儒家的先知孔子,竟然為易經中的此卦寫過爻辭,其在《序卦傳》中曰:“坎者,陷也。陷必有所麗。故受之以離。離者,麗也”,并且周易的《彖傳》中,也對此有詳細的爻義文辭,所謂“習坎,重險也。水流而不盈,行險而不失其信,維心亨,乃以剛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天險不可升也,地險山川丘陵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險之時,用大矣哉”、以及 “離,麗也;日月麗乎天,百谷草木麗乎土,重明以麗乎正,乃化成天下”等。

對此,他感到十分有趣,并對其中的“重明以麗乎正,乃化成天下”以及“險之時,用大矣哉”等爻辭,顯得格外的關注。

今日,當他真正站在這院前時,這才由衷感到,那些将道院門額上的坎卦理解為水的說法,似乎太過于淺薄了,嚴重忽視了”坎雖陷于地,但必有所麗于天,陽爻居中,意味九五至尊,陽剛中正,以拯救天下的艱難為己任”這一卦象本質和核心思想,想到此,他會心地笑了笑。

踏進院落,忽見一年輕人從前方不遠處,慌不擇路地跳下台階,迅即離去,令他感到一驚。

望着那快速消逝的身影,他猛然感到有點詫異,心中暗想“此人怎麼有點象自己的學生李爾玉博士?”,但須臾之後,又微微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 “他可是自己一手栽培和信任的。平日裡,雖孤言寡語,但在待人接物方面,還是非常有禮的,溫恭敦厚,虛己謙和,因此如果真是他,絕無可能看到自己在此,而慌張逃逸而去的”。

當他心心念念之時,忽然看到地下,竟然鑲嵌着一幅巨型的人工圖案,用青磚小瓦所砌,冷不丁看上去,似乎有一種撲面而來之感。

這地上之圖案,吳教授此前曾在一篇文獻中見人提及過,但圖案具體如何,并沒有看過,而今日親臨現場,親眼目睹,實屬是第一次。由于正史野史,茅山道觀志等文獻典籍中,對該圖案的前世今生以及其中所含寓意,未有任何記載或具體闡述過,故而千百年來,一直顯得十分神秘,在民間更是衆說紛纭。有人認為,圖案象篆體的“福”字,也有人認為,是一幅道教的“煉丹圖”,而更多人認為,象一隻花瓶,瓶口之處,插着一株萬年青,與門額上的坎卦,形成呼應,象征着“門額上的坎卦之水,源源不斷地澆灌地上的瓶中之草,暗寓道院經久不衰,萬古長青”。對于這些釋解,吳教授認為似乎過于牽強附會,與道教所倡導的“厚德載物,上善若水““道生萬物,為而不争“等教義思想,有點格格不入。

他繞着地上的符圖,慢慢走了兩圈,最後将目光聚焦在符圖最上方的三支線條上。這三支線條,猶如三支箭,呈等角分布,最後彙集于一點,線與線之間的夾角,目測之下,似乎顯得很均等,約有六十五度,線條的彙集點與下方一個小的菱形一角相連,而小菱形的左右,各有一個大菱形與其交叉,其下方一角則與一橢圓狀圖案相接。

這橢圓圖案,遠遠望去,有點象花瓶的式樣,上方為瓶口位置,中部略突,頸長腹圓,猶如清供畫中常見的那種胎骨厚重,斂口直頸,腹大如鼓的青花天球瓶。在其腹部位置,有一“十“字符号,外圍為雙層環繞。左右兩側的走線,看上去十分絲滑流暢,至底部位置時,沒有橫向走線收口,而是呈如意紋狀,形似水中浪花,向外翻卷在兩邊,中間位置空蕩留白。就在這空空蕩蕩的正下方位置,則是一幅用磚切成的閉合狀的正方形圖案。細細查看,隻見其從外到裡共圍裹三層,最裡面的核心部位,為一實心的正方形,是用整塊石料做的,看上去顯得十分的厚重沉穩。

吳教授細細觀摩之後,将目光再次回到了最上方的那三支箭上,心裡波瀾翻滾。他非常清楚,在符号學中,箭頭是一種非常重要的符号,具有方向導引之意。眼前的這箭頭設計,似乎有點煞費苦心,其正對着院門,隻要人一踏進這院門,就能第一眼看到。箭頭呈向下的方向,在力學中,是用來表示向下的力,而在心理學中,是用于表達人們由表及裡,去探索和發現所蘊藏的深層想法,直至觸及到核心信念,但在道教中,其含義則更為深邃寬廣,不僅是用于蔔算風水、吉兇利弊,彰顯能量的方向和動力,而且具有特殊的含義,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天、地、人,具有“三清之炁,化生世間萬物”之意。

而下方的兩個互為疊加的菱形圖案,是赫赫有名的方勝紋,寓意更加深刻。從符号學的角度來講,這種菱形圖案是一種暗示女性的符号,而在歐洲,則是貴族女性的專屬紋章。所謂的‘方’,原意為并行的兩隻船,強調并列關系,同時還代表正方形、菱形等規整形态,而‘勝’,則源自于《山海經》中的一個傳說,據稱是西王母“蓬發戴勝”的裝束,是西王母戴的一種首飾,其并非傳統意義上的用以束發的‘簪’,而是一種象征着‘王者’身份的面具,有 “玉勝王者”之意。此方勝紋符号頗似一種星形符号,代表着星際旅行,跨越時空時所打開的“門”,可理解為是一種歸藏。

特别是花瓶中間的那個“十”字,外層為兩圓環繞,橫長豎短,顯得非常神秘。這種“十”字符,大有是一種遠古的密碼之意味,其象征着太陽,猶如古巴比倫人一樣,是一種對太陽表示敬畏和崇拜的符号,隻不過,古巴比倫人的“十”字符,是橫短豎長,外疊加一個象征太陽的圓。在西方的基督教中,“十字符”也被賦予了深刻的寓意,被視為信仰最為重要的标記。而在東方,特别是在宗教領域,這種“十”字符,則被視為是觀天之道,尊天之行的基石,既是道教的太極圖,北鬥七星,又是佛教的萬字符,是“卍”(反旋)和“卐”(正旋)的靜止狀态表現,其中蘊含着宇宙間無窮且神秘的能量。對此,上清派道家則有不同看法,他們認為“十”字符,即為“道”,與地結合,則為“士”,是溝通天地的使者,與天相連,則為“王”,主宰着天地人間,其承載着“溝通上(六七八九十)下(一二三四五)”之使命,“十”字符所對應的具象物,應呈螺旋形狀。

令他感到最為驚奇的是:圖案的最下方,為一方形圖案,外圍用青磚包裹砌成,共有三層,最中間為實心的,用的卻是一塊整石。為此,他連退了幾步,再次審視整個圖案,發現其他部位線條皆為虛勾,唯有這最下方的方形為實填,其所作所為,與道家的 “虛實相生”和“動與靜”之哲學思想,極為相符,并且與中國水墨畫中的留白”的“虛”與題記筆墨的“實”,以及佛家的悟“空”,具有異曲同工之妙。更有,那方形石塊外圍所砌的三層青磚,如此厚重的鑲嵌方式,似乎并不僅僅是為了弘揚道教“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哲學思想,而是有某種暗示隐喻之意。

此時,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上次李爾玉博士論文答辯時,在屏幕上展示的那個甲骨文“和 ”字中間的那個方形符号,“難道這…這…這…地上的符圖,就是《易經系辭》中所謂的“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之具象展示?”、“符圖最上方的那個箭頭符号,意味着從天而降的道,而最下面的實心石塊,則意味着是...轉化而成的器?”。

當他想到一篇古文獻中曾記載陶弘景在練丹時講的一段話:“累年所得,一皆埋藏,而十八年飛華雖無雜色,光彩特異,欲試作黃白,以驗成否。是夕攝心乞感。忽見有人來。朦胧如煙雲中,語曰:不須試,試亦不得…于是乃不試”,心中頓時怦然一動,“道家不是有‘休則虛,虛則實,實則倫矣’的轉換生成法則之說嗎?陶弘景作為道教上清派的宗師,追求的更是‘反無形于寂寞,常超忽乎塵埃’的大化之道,本源之道,如此看來...難道…難道…陶真人當年未試的發光玉石,就是…就是眼前這地上的方形之物?也就是那…傳說中的秦傳玉玺?”

當他反複察看地上的符圖和那門額上的坎卦符号時,心中的答案似乎更加堅定和執着了。“眼前的這座勉齋道院,創建于南朝梁陶弘景,其後又一直未被損毀過,那麼地上的符圖極有可能為陶弘景所為。按照道教《歸藏易》中’以坤卦為首,萬物皆歸藏于地’之說,這位上清派道教的宗祖,難道想通過此種符圖方式,來告知世人:‘一個蘊含着宇宙密碼的神秘器物,就藏在北方一個四面有水的地方,此物有扭轉乾坤之洪荒能量,隻要心誠,克服困難,就能使其‘重明,以麗乎正,乃化成天下’?”。

就在他浮想聯翩、激動不已之際,一位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正從院門外走了進來,臉上表情嚴肅,看模樣有點領導的範兒,身後還跟着兩個身穿長袍的道士。

隻見其中一道士指着前方的大殿,說到:

“梁局,那枚‘九老仙都君印’,原先就是放在這個道院的大殿之中,前段時間,被供奉到山頂的九霄萬福宮展覽,但沒想到,昨日一早竟然不見了蹤迹,敝觀道友遍查了一整日,院舍客堂,角角落落都查了,卻不見蹤影,沒想到,今日在貴局幫助下,竟然在那個茅洞找到了,令道人頗為驚恐意外。”

“驚恐?如何講?”

“您可能有所不知。這道院對面的那個華陽洞,乃茅山之神聖秘境,有五便門之說,三顯二隐,在東西南北有五個洞口,其中南邊有兩個。寶印被尋找到的那個洞口,名叫茅洞,為一神奇之門,外界無人知曉。隻有赤誠之人,才能感應到隐秘的入口位置,進而打開隐門,進入到凡人與仙界連接的洞天仙府。好在那盜印之人隻知道洞口位置,而未能打開隐門,這才使敝觀寶印失而複得,真是神仙有靈啊!。”

中年男子用一種甚似嘲諷的語氣,說到:“那九老仙都君印,不是至聖寶器嗎?有此等神物加持,為何還打不開隐門,去遺世獨立,羽化登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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