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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八章 水墨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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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範清婉第一次進入二史館。

平日裡,她開車途經此地時,隻是在外面匆匆瞥上一眼,見裡面庭院深深,綠樹成蔭,民國建築,飛檐畫棟,古色典雅,大門處有一對攢尖頂式的黃瓦崗亭,門崗值守的都是武警戰士,知道是個重點保護單位。今天第一次進入院中,還是被其濃郁的古韻給震撼了。

迎面是一座重檐歇山頂式的仿木結構大樓,高約十米,樓前為寬闊的露台,兩邊台階,呈八字形分布,殿門兩側牆體,為槅扇樣式,分别立有八根紅漆立柱。遠遠看去,槅扇邊抹,細長高挑,猶如苗條淑女,格心的上部,為菱花紋飾,斜方格眼、萬字型流水紋、看上去玲珑剔透,繁而有序,而腰闆和裙闆部分,則以山水花卉為浮雕裝飾,花卉翻卷有緻,花葉抑揚紛披,自然生動。殿門兩側,有蜿蜒的遊廊與左右兩棟大樓相連,古典端莊,雕梁畫棟,飛檐繡柱。

眼前的景緻,令她不由想起不久前在網上看到的一首七言詩,那是一首句句第二個字為“窗”的古詩,并用古詞牌名加以拼湊,将一位豪門疊院中的年輕女子,那份孤獨、惆怅,以及思念之情,表達得十分的淋漓盡緻:

“ 軒窗簾卷念奴嬌

倚窗憑欄碧玉箫

西窗剪燭秋夜雨

寒窗十載謝娘橋。”

範清婉跟在楊之江身後,默不作聲來到了三樓的楊之江辦公室。

趁楊之江泡茶之際,她迅疾掃視了一下辦公室裡的布局。辦公室的面積并不大,但布置的還算簡潔,暗紅色的地闆,锃亮發亮,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張舊款辦公桌,穩重厚實,牆角處,一盆高大的綠蘿,在窗外的光線映射下,顯得格外的青翠欲滴,生機勃然。在綠蘿的右邊牆上,挂着一幅長條的水墨畫。

這是一幅的清供畫,畫面上,一個頭戴綸巾的老者,側坐在地氈上,右側有一低矮的方形木凳,上面放着一疊文稿,右前方,是一頸長腹圓的花瓶,花瓶之中,插有一“之“字形的梅花枝,老者的正前方,地上放着一形如古鼎的三足兩耳風爐。爐火習習,上面擱着一把質樸古雅的提梁茶壺,一眼看去,形似一隻飛翔的仙鶴。畫幅的背景部分,是若隐若現的連綿群山,旁邊題有一首頗具禅意的詩文:

”煮雪問茶味,幽居梅花香。

入世已千年,鶴語記春秋“

範清婉剛開始并沒有覺察到什麼,可當她轉過身去,接過楊之江遞過來的茶杯時,卻忽然發現那畫中的花瓶上,赫然還畫有一幅清供畫,并且畫中之場景,似乎還有點眼熟,疑惑之下,便将茶杯放在桌上,轉身再去細瞧。

眼前的這幅瓶上畫,畫者并未按古法,選用那種口小、頸短、肩豐的造型秀麗有意境的梅瓶,而是用的一種胎骨厚重,斂口直頸,腹大如鼓的青花天球瓶。花瓶壁面上,畫有一顆皲裂彎曲的古松,兩隻仙鶴,一隻對着右上方起伏的山巒,翹立枝頭,欲栖欲飛,另一隻在旁展翅盤旋,長長的嘴尖,直沖下方樹旁的那幾塊不成規則的石塊。

就在此時,她終于想起了,上次在鎮江參加圍棋比賽時,在南山公園的聽鹂山房裡,廳堂的牆體上挂着那幅戴颙父女撫琴畫,畫幅之中,除了戴颙父女撫琴,與眼前畫中坐在地毯的老者有所不同外,其他部位幾乎一模一樣,那松樹、那湖石的形狀、以及仙鶴的數量、神态和姿勢,甚至畫作上方的留白處,後面隐隐約約的山巒,都仿佛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這令她心中頓生了疑惑。

“範警官,怎麼對這畫有興趣?”

範清婉并未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感歎到:“好一個烹雪煮茶,半卷閑書,紅爐品茗啊…,有意思,嘻嘻嘻…”

楊之江傻傻地笑了笑。

“師兄,這是你畫的?”,範清婉猛然回首問到,

“我…哪有這水平啊,這是南大的一位老師送的”

“老師送的?””

“我們南大校史館的徐老師送的“,楊之江解釋到,

“噢?“

“畢業那年,系裡宣布了畢業分配方案後,我得知自己被分到了二史館,心情還有點低落,所以就沒有立即回家。正好,學校準備在暑假裡将老館的那些古籍文檔清理一番,準備為日後的校史館騰出地方。當時系裡見我還沒離校,就讓我過去幫助了,整整忙了三個星期。就在那段時間,我認識了老館古籍部的徐老師,一位将近六十歲的老人“

“哦?老館?我沒進去過呢!”

“其實我跟你差不多,讀了四年書,學校裡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比如,北大樓,号稱是我們南大的精神符号,我都沒進去過。”

範清婉并未接過話題,而是急切問道:“師兄,那徐老師全名叫…?”

“隻知道姓徐,大家都叫他徐老師,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徐老師怎麼會送你畫的?”

“怎麼?審我?“,楊之江打趣到,

“嘻嘻嘻…師兄,你這是想到哪裡去了?”,範清婉雖然口頭上這樣搪塞,但心裡還是多少有點虛。

“應該說是一種緣分吧!徐老師這個人,平日裡話不多,一開始,也隻是與我客套幾句,當後來知道我已畢業了,并被分配二史館後,對我熱情了許多。也許覺得我已不再是學生了吧。就在古籍清理工作快要結束時,有一天下午,好像是個星期六,記得那天的天氣有點悶熱,徐老師就把我叫到二樓他的辦公室。當時,我一進了門,徐老師就将門關上了。”

“沒這麼誇張吧?好像小說電影裡似的,搞得神神秘秘的?”

“這也許是徐老師的一種談話習慣吧。“

“後來呢?”

”徐老師很客氣地讓我坐下,問我什麼時候去二史館報到啊?知不知道會分到哪個部門工作等話題…就這樣閑談了一會兒,徐老師就從辦公桌後面的書櫥中,拿出了這幅畫,說要送給我,以作紀念。當時,我再三推辭不掉,最後還是收下了。這事弄得我激動了好幾天。這不,前幾天,我剛搬進這辦公室,就将這畫找了出來給挂上了。”

“你後來見過徐老師沒有?“

“見過一次,他曾來我們這裡查過檔案,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不過…”

“不過什麼?””“

“過幾天,我們在南大老館要舉辦一個校史檔案移交儀式,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再見到他”

“校史檔案移交?”

“是啊!你應該知道,我們南大的前身是由兩江、三江、金陵大學和中央大學一路演變過來的。52年全國院系調整時,教育部決定将這些學校的校史檔案全部集中由南大收藏保管。到了66年□□爆發後,南大出于安全方面考慮,就将這批珍貴的校史檔案,轉移到我們二史館存放了。現在,南大的校史館建好了,所以我們二史館決定将這些檔案移交給南大。前段時間已移交過一次,當時移交的是一套刻錄的光盤,這次準備将原始檔案全部移交過去“

“還有這樣的事?“

“千真萬确!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比較亂,到處都在搞文攻武鬥,我們二史館當時是軍管,□□不敢去沖擊,所以檔案放在我們這裡,相對比較安全”

“這也太驚奇了吧?!真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嘿嘿嘿…”

一段近乎訪談式的寒暄之後,範清婉端起茶杯,微微啜了一口茶,便将話語轉到了正題上。

“師兄,我今天過來,有件公事,想請你幫忙一下”

“盡管出聲”,楊之江聽她叫自己師兄,心裡很是感動,

“麻煩你看看這張照片,這裡面的背景,是否熟悉?”,說着,便從挎包裡拿出了一張打印紙遞了過去。

這是一張彩色打印件,顯示的是一張照片,照片的正中央,是一張3.5寸左右的方形紙片,紙片上似乎有文字,但已被刻意虛化了,想必不想讓外人知曉,照片的其餘部分較為清晰,不同位置都被截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圖案,特别是紙片下方的桌面,灰白的木質紋理,似乎放大了好幾倍。

楊之江見其中一張截圖中,黃黑紙片的右側,有一個藍黑色的膠墊,似乎是修書闆,便反複看了幾遍,說到:

“這…有點像我們特藏部老馮所用的修書闆”

“是嗎?你為何這麼肯定?”,範清婉頓時眼前一亮,來了興緻。

“因為這塊修書闆。你看,這闆面,上面并不平滑,有點老舊,并有一道清晰的劃痕,前段時間,我們館裡準備給老馮換一塊新的,可老馮卻死活不同意,說這塊老物件已用慣了,順手,不想換。”

“哦?既然這樣,你現在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

“可以,請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楊之江給館長辦公室打了電話,見無人接聽,于是便撥通了保衛處的郭大軍電話:

“郭處,我是楊助理,請幫我辦一張特藏室的貴賓通行卡”

“誰要進去啊?”

“有位女同志要進去看看”

“這是要有館長的授權才行”

“我的簽字可以嗎?”

“這…”,電話那頭,郭大軍顯得似乎有點為難。

楊之江看了看範清婉,故意壓低聲音說到:“這位女同志可是國安的,持有特殊證件,按照有關規定,我們館的所有限制區域,人家都有權進入查看或調閱有關的檔案資料的”

“那…你等一下,我聯系一下館長”。

範清婉見楊之江放下電話,坐在那裡不出聲,似乎有點氣不順,于是便沒話找話,說到:

“今天的天好像有點陰冷“

“是啊”

”我剛才忽然想起,那年在學校跳舞時,也是這種天氣,要不是你當時沖出來,我…,真是不好意思”

“嘿嘿嘿…那麼小的一件陳年舊事,還記在心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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