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替代品?許胤突然想起來了,荒海之前在運輸船上提過一次,她盜取的一件物品被原主人奪了回去,而時間剛好對上的,就是她和他在地下實驗室相遇的那次。
他差點忘了,那個腺體實驗室是蘇時聿的。
所以,他确實已經研究出來可以替代自己的對象了。
哈,你覺得你很獨一無二嗎?在上位者的眼裡,蝼蟻就是這麼可笑,隻要你給他一些恩惠,他就将自己視為最特别了。
“不管這份資料是不是真的,你利用我,他利用你,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殘酷冰冷的、一語道出真相的聲音,是一把利刃斬斷了許胤所有的念想。
事到如今,許胤隻能承認,是自己輸了,他已經輸得太多了,他的手上沒有一顆籌碼,又如何讓蘇時聿站在他的這邊?
是他自作多情,險些淪落在這暧昧裡,而對方一直都很清醒,一步步把他拉進陷阱裡。
用牆支撐着自己的身體,許胤才堪堪站穩,“那你呢,離開這裡之後要去哪裡?”
對方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猶豫:“再次相見,我會站在你的對立面。”
“什麼?你瘋了!”許胤氣憤地瞪着他,他不僅不幫自己忙,還要幫助神教?這個人怎麼能冠冕堂皇地說出這種話?
蘇時聿沒有和許胤對視,他偏頭看向窗外,遠方的棣棠花花期已過,零落得隻剩下殘瓣。
“你們對神教的判斷都太過片面了。無厘頭的邪教不會有如此大的規模,它能在宇宙中擁有自己的話語權,是神教的理念為教徒們信服的結果。”
這麼多人追随神,是有道理的。
他現在竟然要和自己理論善惡嗎?許胤盛怒,他不了解全局,但他知道神教抓走了他的父親,他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我不會讓你走的。”話音落下,許胤猛地起身向前,影子瞬間和蘇時聿重合,手臂擡起,帶着淩厲的風聲,重重落在蘇時聿的左臉。
一拳當然不夠,許胤調動全身的肌肉,迅速扭轉身體,一個抱摔将對方按倒在地,随後雙腿交疊,用力鎖住蘇時聿的小腿,讓他動彈不得。
既然他執意要走,那就打到他不能走吧!
牙齒磕破了口腔,一縷鮮血從蘇時聿嘴角流出來,他原以為許胤不會那麼在意,卻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兇猛。
隻有這樣了——
鳥雀驚飛,一股強大的信息素驟然蔓延開,那是讓人無法抵禦的存在,從靈魂深處釋放出的精神攻擊,一擊必中。
許胤悶哼一聲,随着壓制倒向一旁,就像有一塊巨石壓在身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蘇時聿的信息素實在變态,任何人在他的信息素面前都沒有抵抗之力。
可惡,如果我是Beta就好了。許胤忍不住想,Beta就可以不受信息素的影響了。這也是蘇時聿的弱點,如果讓一個Beta接近他……
你等着,我會将今天的屈辱一一奉還。
蘇時聿似乎不打算再和他争論什麼了,他用手帕擦去唇間的血迹,看了一眼倒在地面的許胤,就轉身離開了。
他背對着許胤,修長的手指搭在門把手上,語氣依舊冰冷徹骨:“許胤,你父親遲早會被你害死的。”
話畢,摔門而去。
“操!”
身上的威壓瞬間消失,許胤憤憤地錘向地闆,手背沾到地面的血迹,惹上一片殷紅。
“哥,你要出門嗎?”
樓下,蘇别琛看着一身亂糟糟的兄長,語氣顯得有些擔憂。
“我要出一趟差,可能一兩年,也可能很久。”蘇時聿一改先前的冷冽,難得溫柔地摸了摸蘇别琛的頭。
“那你把這個戴上。”蘇别琛小小的手裡遞過來一條圍巾,淺棕色的圍巾就像枯幹的落葉,在風裡沉寂。“外面很冷,不要凍着自己了。”
“嗯。”蘇時聿點點頭,接過圍巾戴上,正好也遮住了一些打鬥的傷痕。